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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學前和放學後萬晨晨(前)都會在住家附近撿塑料瓶子新華社發
在重慶,一個與奶奶相依為命的孤兒,一次次拒絕了來自社會的捐助,堅持要靠拾荒賣來的錢湊夠自己手指殘疾的手術費。按一個空飲料瓶5分錢的“市價”計,他要彎腰十幾萬次纔能橕起這份不易的尊嚴。
苦命孩與奶奶靠拾荒度日
1999年,萬晨晨還沒有出生,父親就患癌病離他而去。滿周歲時,母親給他買了套衣服,並丟下100元錢,也離家出走了(後來他纔從朋友口中得知,媽媽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萬晨晨只得與在福建打工的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誰知幾年後爺爺也病逝了。奶奶楊德必為了晨晨能有更好的生活,無奈把孩子送給一對無子女的夫婦。但幾個月後,萬晨晨又被送了回來。“那家人有了孩子,不同意了。”
“這孩子命苦。”晨晨唯一的親人———奶奶楊德必說起這些年的境遇,不禁紅了眼圈。楊德必拖著孫子回到重慶,在石橋鋪靠撿塑料瓶、硬紙殼維持婆孫倆的生活。
“撿得多的話,就買點蛋,做蛋炒飯給他吃。”楊德必說,婆孫倆常為了幾縷煎蛋推讓很久,家裡幾乎吃不上肉。晨晨在學校中午吃免費午餐時,有時會帶點有肉的剩菜回來,給奶奶改善伙食。
手殘疾撿瓶子攢手術費
晨晨因為營養跟不上的原因,與同齡人相比顯得瘦小很多。還有另外一件事讓奶奶很揪心,那就是晨晨的殘疾。
記者看到,晨晨原本正常的右手大拇指第二關節處,憑空多長了一個指頭,整個大拇指呈“Y”字形,拿筆吃飯都很不方便,為此,晨晨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好意思將手露給陌生人。
盡管生活不易,晨晨並沒有放棄。每天早上,他比同學們早一小時出門。每天放學,他晚一小時回家。如今在石橋鋪小學附近,人們總會看見13歲的萬晨晨,背著書包低著頭,眼睛不停地在地上掃,找尋只賣5分錢一個的瓶子———這是萬晨晨在給自己攢手術費。
乾媽教他靠自己纔有尊嚴
萬晨晨拒絕了好心人出錢幫他做手術的好意。他說:“乾媽說的,做人要靠自己纔有尊嚴。”
晨晨嘴裡說的“乾媽”,是一個開書店的阿姨陳鄰。小時候,晨晨經常去陳鄰的書店蹭書看。在得知晨晨的處境後,陳鄰不僅讓他免費看書,還買衣服送給他,幫他做心理輔導,並聯系學校上學。現在,陳鄰已是萬晨晨很親的“乾媽”了。
“我原本是想給孩子樹立正確的價值觀,沒想到孩子把尊嚴這兩個字理解得這麼透。”陳鄰說,這麼小的孩子,是要有怎樣的勇氣,纔能選擇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這筆對他而言是天價的手術費。
再彎腰十幾萬次纔攢夠錢
“夏天班上同學們的廢飲料瓶,本來要送給他賣錢的,但他知道以往這些瓶子賣了錢,都用來班上買掃帚的,所以他仍堅持去街上撿。”班主任方芳也心疼這孩子,有時把家裡積攢的瓶子送給萬晨晨。
重慶市青年基金會工作人員也告訴記者:“孩子說,不想給我們添麻煩了,他要自己撿瓶子存錢做手術。”
幾天前,重慶市武警總隊也送來了他們為晨晨四下搜集的幾百個空塑料瓶,一位民警告訴記者,既然孩子不願意接受現金資助,就用這種方式送上一點愛心。
兩年多來,靠賣廢舊塑料瓶,晨晨積攢了400元。晨晨還不知道,青基會的叔叔阿姨聯系市兒童醫院得知,手術需要8000元左右。也就是說,按5分錢一個瓶子計算,萬晨晨得再彎腰撿十幾萬次,纔能攢夠手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