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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歲張新明,57歲雷玉生,還有17歲張小駿,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如今卻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張小駿遭到父母遺棄,被浦江老人張新明從杭州帶回浦江。然而,3年前,接二連三的病痛卻將張新明擊垮,雙眼失明,雙腿喪失行走能力,這幾乎摧垮了簡單的小家。
一個電話,卻讓一個20年前曾經教過的徒弟趕來,支撐起這個家。
“爺爺”帶了個孩子回家
2月29日,浦江大雨。
晚上7點多,記者前往張新明家,通往浦江縣巖頭鎮下楊村的道路並不好走,一路上沒有路燈,路泥濘得幾乎讓人邁不開步。
張新明的棚戶,真正住人的不過10平方米大小的房間,張新明和徒弟就住在裏頭。房子有點漏風,棚戶另一頭,還餵養了三頭公豬,氣味並不好聞。
67歲的張新明坐在牀頭,由於雙目失明,加上小腿動脈硬化,大多數時間他都只能坐在牀上,身上蓋着兩牀已經相當陳舊的棉被。
不過,和張新明說起小駿的事情,他的思維顯得異常活躍,彷彿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昨天。
現年67歲的張新明是浦江縣鄭宅鎮安山村人,很早就離了婚,膝下無子。
1999年,張新明到杭州探望老友,喝了幾碗老酒,老友居然提出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要求——你要不要孩子?
這個孩子是老友和其他女人生的,他老婆不要。
“他說,這個孩子可以給我養老。”張新明仔細看了看孩子,胖嘟嘟,兩隻黑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淘氣勁。
“跟爺爺走,好不好?”張新明試探性地問孩子,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兩人間居然有了聯繫一般,孩子居然點點答應了。
病痛將這個幸福的小家打垮
將孩子領回浦江後,張新明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當時他是名獸醫,常常需要各村跑,這個孩子每天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寸步不離。
看着孩子淘氣的摸樣,張新明就給他取了個名,叫“駿”,“就是一匹小馬,整天跑來跑去。”
然而,平靜的生活卻因張新明接二連三的病痛所打破。
3年前,張新明眼睛已完全失明,去年又不幸患上了動脈硬化症,手腳哆嗦得厲害,根本無法正常行走。
張新明說,如果治療,需要近十萬費用。
“當時孩子在讀浦江的職校,剛交了1000塊錢的學費,向我要生活費,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只好對他說,‘爺爺養不起你了’。”說出這話時,張新明內心無比酸楚,也試圖讓孩子找到親生父親,沒想到卻也遭到無情的拒絕。
無奈下,兩人只能依靠每個月250元的低保艱難度日。
一個電話,徒弟支撐起整個家
生活看似已經窮途末路,然而又一個男人的加入,讓張新明的生活峯迴路轉。
中年男子叫雷玉生,張新明的徒弟,桐廬人,三年前一聽說師傅雙目失明,就來到浦江,在巖頭鎮下楊村租了一塊地搭了一個簡陋的房子,負責照顧師傅。
“師傅打電話說,我眼睛快看不見了,我就回浦江了,根本沒多想。”雷玉生說,20年前,張新明曾經在杭州當過畜牧培訓師,教了雷玉生一些獸醫知識,自打那以後,他就成了張新明的徒弟。
然而就是這個只教過一段日子的徒弟,沒想到最後卻成了張新明最後的依靠。57歲的雷玉生並未娶妻生子,爲了照顧老人,每天都和師傅同睡一張牀。
他說,父親已經去世了,而母親也已經改嫁,比起桐廬老家,浦江的師傅更需要他。
現在,生活有徒弟照顧,小駿已經在金華找到了工作,談起對生活的期盼,張新明頓了一頓,說:“如果能有一輛輪椅,讓小雷推我出去曬曬太陽,我就心滿意足了。”
本報通訊員鄭文良
本報記者貝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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