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索倫珠滿語文培訓中心的負責人德克錦這兩天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負責的培訓中心一直由一家公益組織免費提供場地,年前,這家組織不再提供場地,她得儘快找到一個新的教學場地,“現在人大一個社團給我們提供了免費場地,本週日就能正常上課。”她興奮地說。
目前,除了中央民族大學不定期地舉辦滿文培訓班外,索倫珠滿語文培訓中心是繼北京滿文書院2000年停辦後北京市第二家民間培訓滿文的組織。
培訓中心由一位叫哈蘇泰的人在2006年創辦,自稱是“80後”的德克錦漢語名字叫佟薇,她2007年去培訓中心開始學習滿文,到了2010年,哈蘇泰因爲有別的事情要忙,德克錦就接受了培訓中心的日常工作,成爲了負責人。
說是培訓中心,其實更像是一個學習滿文的沙龍,學員們通過各種途徑聯繫到培訓中心後,就可以在每週日來培訓中心學習,培訓班兩個月一期,共有4名老師,有北京的,也有外地的,還有以前在北京滿文書院學習過的學員前來幫忙。“一期下來,能夠進行簡單的語言交流,學會基本的滿文語法結構。”德克錦說。
來學習的學員也五花八門,最小的是初三學生,利用暑假來學習;最大的有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有大學生、白領,“甚至有父女、姐妹相約一起來的”。
外國人也有,美國的、德國的、日本的。到目前爲止,來培訓班學習的人數將近1000人。
跟北京滿文書院一樣,整個教學過程都是免費的,所不同的是,除了前面提到的一家公益組織提供場地外,索倫珠滿語文培訓中心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接受過任何外界經濟上的援助。
德克錦說:“目前最大的難處是沒有正規的教材,有時候爲了複印教學材料,還得自己往外面掏錢。”
“地安門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小吃,這算不算一個學滿文的理由?”不願透露年齡和漢語名字的扎湖岱反問記者。
扎湖岱剛從首都師範大學畢業兩年,她清楚地記得2007年9月15日進入滿語文培訓中心學習滿文的日子,同去的還有一位同寢室的女孩,除了兩人,班裏沒有人知道她們學滿語的事。
除了能去地安門附近找小吃,真正刺激這位滿族姑娘學習滿文的動機是一次跟一位彝族女孩的聊天,當她問對方會說彝語嗎?對方很自然地回答:當然會啊,誰不會說自己民族的語言啊?
“這一刻,我真的被刺激到了,因爲我是滿族人,我就不會說滿語。”扎湖岱於是下定了去學滿文和滿語的決心。
在培訓中心的學員中,學習滿語文的理由千奇百怪,“我還遇到過一些女孩喜歡看清宮戲,就爲了研究清朝文化,特意來學滿文的。”扎湖岱說。
今年29歲的金波是在去年2月份報的名,2011年春節期間,他在網上搜索時,不經意查到“索倫珠網”,“索倫珠”在滿文中的意思是“激流勇進”,出生在北京牛街的他有自覺學習滿文的意識,“就是覺得自己是滿族人,不會自己的語言,感到有點丟人。”
他有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夠學好滿文和滿語,“將來可以教給自己的孩子。”
培訓中心的教學內容也很獨特,“教學過程中可以隨時打斷老師的講課,課堂的內容是以貼近生活爲主,滿族的文化習俗、服飾、書法、奏摺、家譜等內容都是教授的範圍。”
提起家譜,這也是很大一部分人來培訓中心學習滿文的原因,很多滿族人家裏都收藏有家譜,這些家譜都是用滿文寫的,“能夠看懂自己的家譜,也是一種對民族文化的認同。”金波說。
在查字典的前提下,扎湖岱基本能夠看懂滿文書籍,目前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各種流行文化中挑錯,比如她覺得,現在的很多清宮戲有很多胡編亂造的細節,其中宮女們甩手絹的細節就不是滿族的禮儀。她還對很多中文清宮戲中的滿族人不說滿語頗有微詞,“除了《雍正王朝》等幾部電視劇中有幾句滿語外,基本說的都是漢語,倒是韓國的幾部影視劇《天軍》、《最終兵器:弓》等裏面出現的滿族人說的都是滿語。”
“儘管說得不好,但畢竟說得是滿語啊,對不對?”扎湖岱說。
新浪有一個叫“斯庫裏”的微博,會每天挑兩集清宮電視劇中的“硬傷”發佈,這成了扎湖岱們最感興趣的話題,“天天當一樂。”
儘管有很多人學過滿語文,但扎湖岱發現,自己身邊很難找到這樣的同類,“我們不像蒙古族、壯族這樣的少數民族,只要一說話,就能知道對方是同一個民族的,我們滿族人紮在人堆中,跟漢族沒有兩樣。”
“沒有說話的機會,兩個滿族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金波深有同感。
他們也不願意在同學同事面前說起自己學滿文的經歷,“很多人一提到滿族,就會戲謔地叫你格格之類的,好像凡是滿族人,都應該叫格格一樣,真讓人受不了。”
培訓中心以一年5期左右的節奏在不溫不火地開辦着,作爲負責人的德克錦也在心中有了一個清晰的夢想,“希望能夠把培訓中心辦成一個正規的滿文學校,作爲滿族人,我們希望滿族的文化能得到傳承,只有懂得滿文,才能夠影響身邊的人。” J166 18、19版攝影安旭東J13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