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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孩子回家,母親正坐在小院的陽光下,做小衣服。看我們進門,笑着說:“馬上就好了,等我一會兒。”她眯縫着戴着老花鏡的眼睛,面帶微笑穿針引線。
我看着母親,她一生爲我操勞,等我有了孩子,她又開始爲我的孩子忙碌。她把綿密的愛一針一線地縫進衣服裏,讓我和孩子都享盡了寵愛。
突然在那一刻,心生柔軟。我環抱住母親,撒嬌說:“別忙了,歇歇吧!”
母親忙着推我:“這孩子,都當媽的人了,還長不大!”我不鬆手,說:“媽,快到‘三八節’了,女兒送個禮物給您吧!”母親呵呵地笑:“都老太婆了,還過什麼婦女節,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
其實,我只是想深深地擁抱一下我的母親,“三八節”只是一個藉口。想起小時候,母親常常把我抱在懷裏,而我也喜歡黏着母親,可是長大後,我卻開始疏於表達我對母親的眷戀,總覺得不好意思,我已經好久沒有抱過她了。有了女兒之後,我開始更深刻地理解了那句“不養兒不知報娘恩”,也開始更希望和母親親近。
懷中的母親比我矮一頭,她新生的白髮在陽光下這麼刺眼;她的肩膀這麼瘦弱,卻是這副瘦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她的手青筋凸起,粗糙異常,卻是這雙手爲我,也爲我的孩子,忙碌着且不知疲倦。
想到這裏,眼眶裏有淚在打轉,我低聲說:“媽,謝謝您爲我操勞這麼多年,婦女節送您什麼禮物好呢?”
母親說:“你已經送了最好的禮物了,我還以爲你嫌棄我這老太婆了呢,都不肯抱抱我!”
忍了好久的淚,終於落下。原來母親也是希望我可以抱抱她的,而我一直疏忽了這麼久。我帶着深深的愧疚,和我的母親擁抱着,就這樣站在小院的陽光下。
想不起我有多久沒有擁抱過我的母親,想不起我上一次和她親近是在啥時候,我同樣想不起我有多久沒有告訴過她我愛她,依然像小時候那樣對她深深依戀。
在往後的每一天,在還能陪伴母親的每一天,我要深深地擁抱她;我還要告訴她,她永遠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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