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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是斯皮爾伯格戰爭三部曲的終結篇,它沒有《辛德勒的名單》那般冷靜與深刻,也不像《拯救大兵瑞恩》那樣殘酷和慘烈,而是把鏡頭聚焦在一匹馬上,用它的命運帶領人們走近戰爭,在戰火紛飛中寫下一個溫情脈脈的童話。
喬伊是一匹漂亮的駿馬,它與英國男孩艾伯特一起幹活、遊戲、成長,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可惜好景不長,一戰爆發,喬伊上了戰場。其實,男主人公艾伯特並非電影的主角,喬伊這匹馬纔是真正意義上的主角。雖然它沒有表情,沒有臺詞,但它的動作、眼神、鼻息,甚至每一次嘶吼、每一次跳躍,都在傳遞着內心的情緒。小時候的無憂無慮、初到主人家的叛逆、踏上戰場時的不捨、遇到同伴時的惺惺相惜、瀕臨崩潰的絕望……如果不是看了《戰馬》,你很難相信一匹馬竟然能表現出這麼多種複雜的情感,它可能不會像小貓小狗一樣去賣萌,但它聰明、勇敢、善良而且獨立。
全片最精彩的一幕出現在兩軍陣地間的無人區,一路狂奔的喬伊被鐵絲網纏住動彈不得,英德各有一名士兵冒着生命危險跳出戰壕救馬。因爲一匹馬,因爲一份善良,勢不兩立的敵人在這一刻化敵爲友。半小時後就要槍炮相向的兩個士兵竟在陣地上閒聊起來,“你們在戰壕裏無聊嗎?”“生日的時候,會有姑娘送來朗姆酒和蛋糕。”“待會兒記得低頭躲着子彈。”即使是在戰爭中,世間仍有這一份美好,而這短暫的和平更顯得彌足珍貴。
喬伊是被迫捲入戰爭的受害者,卻也是戰爭中的幸運星。一路上,不管是英國軍官、德國逃兵、馬伕還是法國祖孫,每一位臨時主人都是懂馬、愛馬之人。所以觀衆大概也能猜到,斯皮爾伯格會給電影一個大團圓結局。喬伊最終和艾伯特在軍營重逢,此時的他倆,一個遍體鱗傷即將被人道處理,一個被毒氣燒傷無法看見,而相認的唯一憑記,正是獨屬於他倆的口哨聲。那一聲呼喚,已足以讓人落淚。
或許是因爲改編自兒童文學,電影裏並沒有過度的血腥和沉重的哀傷,對戰爭場面的描寫也極盡剋制。當德軍用機關槍掃射英軍騎兵隊時,前一個鏡頭是騎兵衝鋒,後一個鏡頭就只剩空馬奔馳,完全沒有血肉橫飛。當德國逃兵被執行槍決時,緩緩轉動的風車葉剛好擋住了槍殺的一瞬間,令畫面充滿質感。
《戰馬》是那種必須走進影院欣賞的電影,因爲它在攝影上極其考究。尤其是片尾,艾伯特帶着喬伊回到家鄉,在橘紅色的夕陽下,男孩和家人在田間相擁,馬兒在一旁靜靜地注視着,而遠處是蒼茫的山嶺,儼然一幅暖暖的田園油畫。斯皮爾伯格說過,這部電影裏每一片天空都是攝影機拍攝的,並沒有用到電腦特技,所以現在看起來,頗有幾分《亂世佳人》的味道。
雖然《戰馬》精雕細琢,無論故事還是技術,都是大片範兒,但大氣之餘卻又有點俗套。對於斯皮爾伯格來說,這絕對不算一部有突破的作品,恐怕這也是《戰馬》在奧斯卡上一無所獲的原因。J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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