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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正是貴州的雨季,細雨綿綿無休無止,氣溫較往年偏低。從3月5日開始,中國兒童藝術劇院在院長周予援、副院長李小剛帶領下,受中宣部和文化部的委派到遵義進行20場公益演出。演出走進遵義市及其下轄的遵義縣、桐梓縣、新蒲新區的劇院、學校、兒童福利院等,劇院的黨團員還在遵義會議會址重溫了入黨入團誓詞。一次老區之行讓參加演出的演職員們心靈受到了洗禮。
一臺戲演給20個小觀衆
連續下了近十天的雨到5日下午終於停了,但氣溫只有攝氏五六度。晚上六點多,一輛道具車停在了遵義市郊桃溪寺的遵義兒童福利院門前。四十分鐘之後,一個像模像樣的舞臺在福利院門前搭好了,觀衆席也擺好了——三十幾把小凳子。
晚上七點半,燈光亮起了,音樂聲中,中國兒童藝術劇院趣味益智劇《小卡車變變變》開演了,觀衆就是二十幾個福利院的孩子和他們的老師。
兒藝的演員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在這樣寒冷的晚上在露天爲這麼少的觀衆演出過了。演員郭斌上臺時只穿了件短袖T恤,因爲長袖演出服在下午進學校的演出中已經溼透了,而這時“臺下”的觀衆都穿着羽絨服。
福利院的孩子們都沒有現場看過這樣的兒童劇,他們臉上的表情是驚喜是激動也是誠惶誠恐。當互動環節演員讓孩子上臺時,沒有一個孩子舉手。而讓孩子們一起喊加油時,也沒有一個孩子喊出口。這麼多親切的演員、這麼多變幻多端的道具都令孩子們太開心,他們充滿喜悅而不知所措的眼神讓在場的大人們心酸。
將近九點鐘,八十分鐘的演出結束時,郭斌的T恤衫已經被汗水打溼了。這時孩子們開始活躍起來,涌到臺上和演員合影,各種孩子的表情又回到了他們臉上,誰都知道,演出會在他們心中留下終生難忘的印記。一個幫老師收凳子叫欣欣的女孩怯生生說:謝謝叔叔阿姨。
《特殊作業》回孃家
沿着遵義會議會址邊的步行街走不遠,就是遵義紅花崗劇院,當年紅軍有一場保衛戰就在這個地方打響。
中國兒藝赴遵義百姓舞臺的公益演出就在5日學雷鋒紀念日這天在紅花崗劇院舉行的首場演出。能容納1000人的劇場座無虛席,孩子們的歡笑聲不斷傳來。
首場演出的是兒藝的又一部現實主義作品《特殊作業》,這是兒藝用時兩年從社會徵集來的作品,創作者是貴州知名老作家尤學忠,這次是這部表現愛和親情劇作的“回家之旅”。《特殊作業》的故事並不新鮮,是給父母洗腳,五個家庭不同的“洗腳”表現了五個不同的家庭形態,卻表達了同一個情感:愛父母,會感恩。
第一天《特殊作業》就演出了三場,晚上一場作爲遵義市的“百姓舞臺”項目向遵義市民開放,領票入場。在劇場旁邊的商業街上商戶們都相互轉告,“國家級的藝術院團來了,快帶孩子去吧”。
就是那天晚上的演出,80後演員毛爾南說:在臺上先是看到一些觀衆站着看,被劇情吸引了就坐下了,到最後,很多觀衆都在不停地擦眼淚。連演三場很累,但是很值得。
文化局長潸然淚下
遵義市下轄的遵義縣6日早上還是細雨綿綿,南白鎮到處溼漉漉的,氣溫比市區還低。《小卡車變變變》在南白鎮影劇院連演三場,到下午四點演出全部結束時,共有2400個孩子看了演出,幾位演員已筋疲力盡。
遵義縣文化局局長魏明偉是個性情中人,熱愛藝術,擅於表達。演出結束後他和幾位年輕演員熱烈交談。演員郭斌說:來到老區,不管多晚多冷,我們心裏都是熱的。李園園說:看到孩子們的笑臉,再苦再累再冷,心都被暖了。鄭睿說:這是我第一次到老區演出,以後有多少我都參加。聽了幾位演員的話,魏局長突然起身,潸然淚下,他哽咽地說:在文藝界充滿了銅臭味的今天,我看到了你們眼裏的純淨,我心裏都是敬意。你們是真正的藝術家,你們會永遠像現在這樣年輕。伴着魏局長的這句話,在場的遵義人和兒藝人都溼了眼眶,空氣被久久地凝固了。
記者手記
遵義縣有一個地方叫刀靶水,《長征組歌》中“雄獅刀靶告大捷”講的就是這個地方,當年爲了保護遵義會議的召開這裏有過一場血戰。但現在的刀靶水依然貧窮落後,道路泥濘不平,車一過泥湯會濺到牆上。街道兩旁房屋破破爛爛,只有“中國移動通訊”的小門臉提醒着現在的年代。這裏有很多紅軍遺址,我們走進了“紅三軍團住居”,門口的匾提示紅三軍團軍團長彭德懷住過這裏。我們推門進去,竟是一戶人家,四壁用報紙糊着,爺爺帶着小孫女正在火爐邊烤火。縣文保所的負責人看到我們的驚愕說,我們目前沒有財力修整搬遷,不過我們的計劃是將整個區域進行保護。
看到這個場景,我們又想起了兒童福利院孩子們的眼神,對文化的渴望是一種心靈的飢渴,這在北京是遠遠理解不到的。
於是我們更體會了文化局長的淚水,他們對中國兒童藝術劇院演員們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希望更多的藝術家大腕能來”,在遵義,這樣的話聽到得太多了。其實遵義市已經是個現代化的大城市了,這裏也和其他城市一樣,燈紅酒綠、高樓林立,我們也看到香港大牌歌星來演出的海報,但是稍稍往鄉下走,“老區”的印記還是給了我們不小的觸動。
近年來,我們北京晚報的文化記者曾分別跟隨兒藝到過新疆、西藏、甘肅、寧夏、福建、廣西等老少邊貧地區採訪。據兒藝提供的統計,幾年來,他們已在12個省區的老少邊貧地區演出407場,45萬邊遠地區的孩子因此第一次接觸到了舞臺藝術。我們會看到更多的藝術家走到貧困地區,讓心靈的飢渴變成心靈的感慰。
本報記者王曉陽遵義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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