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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網北京3月10日電(記者林杉)美國《外交政策》雜志近期刊登題為《反思:網絡戰》的文章,指出網絡戰在近期不太可能對美國造成實質性的威脅,各種關於准備打網絡戰的說法都缺乏根據。文章大意如下:
第一部分:
『網絡戰已經打響了』
不可能。 『網絡戰來了!』約翰·阿爾奎拉(John Arquilla)戴維·龍菲爾德(David Ronfeldt)在1993年蘭德公司一份著名的報告中做出了這樣的預測。從那以後,戰爭好像已經打起來了——至少美國軍方部門這麼說,它們正在爭奪哪個部門應該負責哪部分。
網絡空間是『一個空間,空軍戰機在裡面飛行並戰斗,』空軍部長麥克·溫(Michael Wynne)2006這麼說。到2012年,時任國防部副部長的威廉·林恩(William J. Lynn III)撰文寫道,網絡戰『就像陸地、海洋、天空和太空一樣,對軍事行動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今年1月,國防部宣布要裝備美軍以便『在各領域進行綜合軍事斗爭,領域包括陸地、天空、海洋、太空和網絡空間。』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書和文章開始探討網絡戰爭、網絡恐怖主義的威脅,以及如何幸免於這些威脅。
現在應該檢討一下事實了:網絡戰更多地停留在宣傳層面,而不是現實威脅。大家想一想戰爭行為的定義:戰爭必須有潛在的暴力性、有目的、有政治意義。目前為止我們所看到的網絡攻擊,從愛沙尼亞到超級工廠病毒(Stuxnet virus),都沒有適合這些條件。
關於1982年蘇聯天然氣管道爆炸事件的故事可信度不高,但這個故事被網絡戰信徒們認為是破壞力最大的網絡攻擊。這件事的描述是這樣的:1982年6月,美國中情局通過布下所謂的『邏輯炸彈病毒』陷進,引發西伯利亞天然氣管道大爆炸,火光在太空裡都看得見。美國空軍估計爆炸有3000噸當量,相當於一次小型核爆炸。為了攻擊這條連接西伯利亞和歐洲市場的蘇聯天然氣管道,中情局在一套從加拿大購買的軟件中加入了惡意程序,並通過這個軟件破壞了蘇聯管道控制系統。時任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助理的托馬斯·裡德(Thomas Reed)在2004年出版的《身處地獄(At the Abyss)》一書中披露了這個事件,他說沒有人在事件中死亡,這個事件僅僅打擊了蘇聯經濟。
但是,事情確實如此麼?那次爆炸發生在西伯利亞的秋明(Tyumen)地區,而時任秋明地區克格勃領導的瓦西裡·普切林采夫(Vasily Pchelintsev)在裡德的書出版後否認了他的描述。1982年的新聞報道也確認沒有發生過這次爆炸。而在80年代,媒體經常報道蘇聯的事故和管道爆炸事件。當時倒是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但裡德的書是唯一提到此事件的公開出版物,而他的描述僅基於一份文件。中情局解密了裡德提到的那份文件的修改版,其中被稱作《再見多西耶(Farewell Dossier)》的部分講述如何向蘇聯提供有缺陷的技術,但即便如此,中情局也沒有確認這次爆炸確實發生過。有關西伯利亞管道爆炸的證據實在太少了,這根本不能算作一次成功發動過網絡攻擊的證據。
大部分被引用的其他網絡戰例子更是不值一提,比如2007年4月發生在愛沙尼亞的攻擊。事件起因是各方在把蘇聯戰爭紀念碑『士兵銅像』挪走一事上發生了爭執。這個擁有發達網絡的國家遭到了大規模拒絕服務攻擊,攻擊來自8.5萬臺被劫持的電腦而且持續了三個星期。這次攻擊在5月9號達到頂點,當時有58個愛沙尼亞網站同時遭到攻擊,該國最大銀行的網站被迫下線。愛沙尼亞總理安德魯斯·安西普(Andrus Ansip)說:『封鎖主權國家的港口和機場以及封鎖政府機構和報紙的網站有什麼區別?』
先不談他這種推論是不是合理,但這次攻擊也算不上戰爭行為。這次攻擊當然是讓人惱火的騷擾行為,是對這個國家情緒打擊,但銀行本身的網絡沒有被攻破,只是第一天下線90分鍾,第二天下線2個小時。這次攻擊也沒有暴力性,沒有意圖改變愛沙尼亞的行為,也沒有政治組織對此負責。記錄在案的大多數網絡攻擊基本如此。
確實,沒有哪次已知的網絡攻擊造成了人員死亡。沒有網絡攻擊傷到人或者毀害建築物。如果一種行為不具有潛在的暴力性,那就不是戰爭行為。把戰爭從肢體暴力中區別出來會使其變成一種隱喻性的想法;那意味著沒有辦法區別二次大戰和對抗肥胖及癌癥的『戰爭』。而那些疾病,雖然不想上面例子裡的網絡『戰爭』一樣,但卻是能置人於死地。
(來源:新華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