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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武漢晚報
在湖北省武漢市漢陽區紅光路譚李灣,有一間上世紀80年代的廠房,它是張五一的潛艇組裝基地。漏風的窗戶、斑駁的牆面,讓你無法與造現代化的潛艇聯繫到一起。廠房中央立着一艘紅褐色的封閉船體,形似大茶壺,四周焊花四射,這就是張五一將於下月交付的第二艘潛艇。據瞭解,該艇出廠價在20萬元左右。
爲造潛水器,前後投入300萬元
記者見到張五一時,他在廠房裏來回指揮,並不斷接聽電話。
“潛艇工廠”有工人10來人,廠長張五一和技術員有單獨的辦公室——其實是個廢棄平房。
此前有媒體報道張五一時,介紹他是中國民間造潛艇第一人李玉明的弟子。張五一笑着說:“其實,最初我也是一個看笑話的!”在李玉明造潛艇時,自己也擠在人羣中看熱鬧,與李玉明並不熟悉。
他感激李玉明把他帶上了這條路,而且他現在製造潛艇就用到了李玉明的鰭板專利技術。
張五一今年37歲,高中學歷。下崗前在武漢一家紡織機械廠上班,現在的破廠房就是當年他上班的工廠。
張五一捕捉到了一則信息:小潛艇其實有很大的市場。一旦研製成功,商機無限。張五一掏出了全部家底,四處借錢。他統計過,前前後後投進去的錢有300萬元。
小潛水器多功能,可加裝機械臂能水下攝像
張五一介紹了製造潛艇的總工程師李老師傅(編者注:化名)。
李師傅已經68歲了,開始也是個看熱鬧的羣衆。他告訴記者,自己曾經從事船舶製造工作,對潛艇有所瞭解。他說:“被張五一這個年輕人不怕苦,不怕難,敢闖敢幹的精神打動。當時看到他們一次次失敗,連製作方向都錯得離譜了。作爲一個知情人不說出來,不幫他們,不忍心。”
因爲住得近,李師傅經常去看他們試水,“氣溫很低的時候,看到張五一一個人穿着個短褲頭,泡在水塘裏調試設備。一個年輕人,能那樣吃苦,真不多見”。
在李總工的帶領下,記者進入到潛艇內部探底。圓形的進口剛剛容一人進出,下到艙底,空間狹窄,僅容兩人站立。正前方有個巴掌大的玻璃觀測孔,面前是一排控制閥。李總工說,“操作很簡單,一教就會。”——排水閥門、進水閥門、方向舵,打開排水閥上浮,打開進水閥下潛,方向舵管左右。
潛艇艙門邊,還有一個掄式閥。在緊急情況下,開動掄式閥,可以丟下壓載潛艇的重物,迅速上浮。
這艘潛艇還具備多種功能,艇身前安裝了機械臂,可以進行海底捕撈。此外,他們還根據客戶需要,可以在潛艇的前方加裝水底攝像設備,可將視頻畫面接到艙內,監控海底情況。
面臨資金困局,費勁“招商”無人投資
張五一說,在賣出第一艘潛艇後,諮詢的電話接連而來。李師傅告訴記者,還有個別人對潛艇提出了特殊要求,“有人要求續航能力達到1000公里。我們造不出,也不敢造。萬一是拿來偷渡,那不是違法嗎?”
截至目前,張五一簽了三份訂單,客戶分別來自大連、山東蓬萊、山東龍口,都要在今年交付。在和客戶的協議上,記者發現雙方把潛艇換了另外一名稱,叫做海底採集器。張五一說,這是規避風險。
現在,張五一與武漢一家船廠合作造潛艇。那家船廠有特種船舶製造資質,張五一接到訂單後,那家船廠就做他的代工廠。
張五一說,目前最大的是資金問題,“我只能一個月造一艘,沒資金。”
買家一般只付2萬元訂金,驗貨後安全沒問題,纔會付全款。所以,前期投入的資金都要張五一拿出來。爲此,他四處張貼招商公告,吸引別人墊資造潛艇,總共只來了3個人,聽他講了講,仍然1分錢也沒投。
李師傅分析說:“這種小潛艇,任何一個大船廠都能馬上仿造出來,甚至可以造得更好。之所以沒有大企業敢造這種小潛艇,因爲國家沒標準。沒有標準,上千萬元的投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也沒人敢承擔。”
而張五一則覺得:“沒有標準,我們就是要闖出個標準、制定出標準來。標準也是人定的。”
首個潛水器客戶:下海撈參挺好用
大連金洲區人叢志傑,是張五一的第一個潛艇客戶。電話中,叢志傑很爽朗地告訴記者:“(潛艇)用得還蠻好,潛了幾十次了。感覺就是在海底下,開起來沒有汽車那樣靈活。”
叢志傑介紹,他在大連長海縣搞海蔘養殖,每年都要請潛水員下海捕撈海蔘。一般情況下,一個潛水員下海一次,40分鐘捕撈能撈上來50公斤海蔘,每次下潛支付捕撈費1000元。潛水員一天只能下去兩趟,且危險係數高,在有大潮水時還不能下潛。
根據叢志傑的要求,張五一造出了能捕撈的潛艇。
提貨前,叢志傑看到張五一造廢了五六艘,他還是相信最終成品會安全。張五一把貨送到長海後,就一直待在海邊,爲叢志傑整整調試了3個月,有時直接跳到冰冷的海里。
按照設計,這艘潛艇可以下潛30米。但叢志傑表示,並未用到極限,平常最多也就是潛到20米。叢志傑列舉了用潛艇捕撈的優點:不受潮水限制,一次可撈10小時,相當於一天請了5個潛水員,5個潛水員可以潛10趟,用潛艇相當一天省1萬元。按叢志傑的說法,買潛艇大大提高了採摘海蔘的效率,買潛艇的成本早已經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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