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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8日,『人民法院訴訟資產網』正式開通並舉行了首次拍賣會。圖為拍賣會競價實況展示現場。(本報資料照片)
不可否認,執行領域最為人詬病的在於司法拍賣環節;同樣不可否認的是,司法拍賣這一我國法院執行領域的敏感環節,已經走進互聯網拍賣的陽光下,迎來信息時代的藍天……
鐵拳砸向『舊木槌』
『因處於權力兌現、利益交割的關鍵環節,屬於各方利益競相追逐、各種「潛規則」滋生交錯的區域,如果面對誘惑抵擋不住,那司法拍賣就會成為一些法官、甚至法院領導「翻船」的「陰溝」。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全國人大代表、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梁慧星說。
『司法拍賣改革肇始於重慶,與重慶高院院長錢鋒對執行領域腐敗案件的反思密切相關。』全國人大代表、法官汪夏告訴記者。2009年初,履新重慶高院院長不久的錢鋒決心對執行領域權力過於集中的情況進行制度性改革。但改革必須選准突破口。錢鋒認為:一旦發現手中的權力容易出問題,而且怎麼改革都很難避免出問題時,就應該另找出路,就是把拍賣這種輔助性的權力委托給他人進行。
而梁慧星的觀點為司法拍賣改革提供了理論支持:『在國外,執行審查權屬於法院,但實施權不在法院。拍賣也都交給有資質的拍賣機構進行。這樣法院就超脫了。』
司法拍賣改革的鐵拳砸向舊模式下的木槌。
網絡拍賣三步曲
中國司法拍賣邁入信息高速之路,經過了『三步曲』。
第一步自2009年4月1日始,重慶法院在全國率先將該市所有需拍賣的涉訟資產交重慶聯合產權交易所(下稱重交所)交易。重交所裡的電子競價,開始敲破『操作』與『勾兌』的暗箱,改革之風開始驅散巴山蜀水執行領域司法拍賣中的迷霧。
第二步自2010年12月1日重慶法院啟用司法拍賣互聯網競價系統始。當日上午11時,經過80次報價,來自四川省威遠縣的鄭先生從10位競買人中以915.47萬元拍得雨田大廈第22層整層房屋所有權——中國司法拍賣互聯網競價交易的第一單,再為司法拍賣公正、透明的藍圖增添亮麗的注腳。
2011年7月1日,重慶高院指導重交所開發注冊的『訴訟資產網』正式上線運行,專門用於轄區內訴訟資產拍賣業務。司法拍賣有了自己獨立、完整的網絡平臺。
與此同時,上海、北京、河南、江蘇、廣西、浙江等省市區法院,紛紛探索司法拍賣統一管理及在當地正規產權交易所進行的『市場化』、『陽光化』。據全國人大代表、廣西壯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院長羅殿龍介紹,廣西全區法院2011年12月1日起,對涉訟財產拍賣也全部采用網絡拍賣方式進行;而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公丕祥也介紹,江蘇省昆山市人民法院早在2009年5月就在其法院網站推出了《委托拍賣標的招商》網頁,並與昆山市門戶網站首頁建立不間斷浮標鏈接,實現了信息公開。
各地法院的探索為邁向司法拍賣網絡競價奠定了心理、技術與程序基礎,也醞釀出第三步——建立全國統一的司法拍賣網絡平臺。
2012年2月8日上午10時10分,最高人民法院在重慶開通『人民法院訴訟資產網』,當日,即要求各級人民法院迅速把司法拍賣信息發布全部納入『人民法院訴訟資產網』,並依托網站為競買人提供網上報名、網上競買、網上遠程結算等服務。
延續了數十年的木槌敲擊聲,開始退出司法拍賣的歷史舞臺。
競價競得萬民心
舊的司法拍賣模式下,拍賣標的物的貶值或流標是常有的事;在司法拍賣網絡競價模式下,實現了標的物的增值或價格最大化,也徹底鏟除了腐敗賴以滋生的土壤。
據汪夏介紹,2010年12月1日中國司法拍賣互聯網競價交易的第一單,即重慶市渝中區核心商圈的雨田大廈第22層整層房屋所有權的競買的最後成交價,比起拍價增值354萬元,增值率達63.05%——這個『吉祥』的開始,預示著中國司法拍賣互聯網交易將走上一條拍賣標的物增值之路。在重慶『唐家坨鐵山坪林場』土地使用權及地上建築物拍賣中,通過互聯網電子競價,以2008.48萬元成交,絕對增值額為1530萬元,增值率達到了319.76%,成為改革以來增值率最高的項目;『巴南化肥有限公司』部分資產司法拍賣項目經過145輪競價,最終以6116.4萬元成交,絕對增值額為3510萬元,成為改革以來絕對增值額最高的項目……自啟用司法拍賣互聯網交易以來,重慶法院委托司法拍賣涉訟資產近百億元人民幣,成交率82.9%,已成交項目平均增值率19.3%,與改革前成交率不到20%、成交價平均縮水30%形成鮮明對比。
不只重慶,全國人大代表、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張立勇介紹,實行電子競價後,河南省50萬元以上的司法拍賣增值率達19.06%;羅殿龍說,廣西法院3個月的網絡拍賣經驗同樣指向增值之路,各成交拍賣標的物平均增幅達13%。
全國人大代表、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院長應勇更是如此向記者評價上海司法拍賣改革的意義:法院的廉政建設有了最大保障,全市法院未發現一起法官在此方面的違法違紀情況;司法拍賣工作規范有序,拍賣機構隨機得到委托,失去為爭搶業務進行『公關』動力;司法便民得到充分體現,降低了當事人的成本。
在重交所,一位未能競買到標的物的李姓重慶市民說:『還是這種拍賣方式好。公平,有秩序,值得推廣!』
在江蘇昆山,申請人江有珠親歷整個搖號過程後點頭稱贊:『法院的程序這麼公開,我對拍賣充分信任!』
在廣西南寧,3月7日,廣西天錘拍賣有限公司通過網絡成功拍賣一標的物後,該公司副總經理朱海娟評價說:『網絡拍賣不僅為競買人和法院創造了便利條件,我們拍賣企業也提高了服務品質,還通過網絡宣傳自己,這是真正的三方共贏!』
司法拍賣改革只是人民法院執行分權改革的一個環節、一個突破口,執行領域的改革大幕剛剛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