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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向東是大海》劇照。
對於許多人來說,安建或許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提起他的作品,無論是《北風那個吹》、《我是太陽》,還是《雙城故事》、《小姨多鶴》,每一部都給中國電視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於創作了一大批頗受歡迎的年代情感劇,安建被觀眾稱為『溫情導演』。目前正在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黃金時段播出的《向東是大海》,卻向觀眾展示了他駕馭更加宏闊的歷史題材的能力。
電視連續劇《向東是大海》講述了清末民初時期,以周漢良為代表的草根人物在亂世國難中成長為近代民族資產階級中流砥柱的傳奇故事,塑造了寧波商幫的人物群像。
在電視劇長達4年多的創作過程中,安建做了許多關於寧波商幫的調查。『寧波商幫是近代中國社會的突出代表,其歷史背景跟封建社會完全封閉的傳統商道是不一樣的。與曾經出現在影視作品中的晉商、徽商相比,寧波商幫興起的時代,清朝國土已經面臨著被外國列強瓜分殆盡的危險,這些商人每一個立足的地方都淌著血淚,他們每個人的奮斗史都充滿了傳奇性。可以說,一部上海灘的開埠史就是寧波商幫崛起的歷史。』
這樣一個兼具歷史性與傳奇性的題材,為《向東是大海》的創作提供了充分的條件。但對於安建來說,面對浩如煙海的史料,如何抽絲剝繭,塑造出能夠代表寧波商幫的人物,卻是一個難題。為此,安建采用了兄弟傳奇的結構,通過周漢良、黃初柳、范小恩之間的兄弟情誼與各自的人生抉擇,用集中的故事塑造了亂世中寧波商幫的人物群像。『對我來說,「好看」是一部電視劇必須具有的品質,如果沒有了觀賞性,再有意義的故事也是乾癟的。具體到《向東是大海》而言,兄弟傳奇的結構可以很好地突出寧波商幫的傳奇性,為這部電視劇提供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
在《向東是大海》的臺詞設計上,安建全部采用了現代的語言。『每個導演在創作中最大的困惑就是如何使電視劇「好看」。而在我看來,一部好看的電視劇必須是生動鮮活的。什麼是生動鮮活的?就是老百姓聽得懂的,樂於接受的。《向東是大海》雖然是年代劇,但我也希望通過現代的語言,讓觀眾感到親切,能夠輕松地看下去。』
對於一部文學作品來說,好的人物和故事是其成功的必要條件,但作品要更具神采,更加靈動,卻往往需要通過大量的閑筆來實現。安建認為,對於電視劇創作來說,這個原則同樣適用。『一部電視劇有了人、有了故事,只是有了魂,但這個故事要好看,主要還是得靠閑筆。什麼是閑筆?比如這句話可能看似無關緊要,但卻符合人物性格,讓人物有趣;這個行為拿掉了對作品不產生影響,但沒了它電視劇就不好看了,這就是閑筆。』
在《向東是大海》中,姜武飾演的黃初柳一舉顛覆了他留給觀眾的既定印象,這個戲劇化的角色身上,陰柔的女性特質與剛強的民族氣節形成強烈反差,創造了極大的藝術張力。『黃初柳是我在《向東是大海》中設置的最大閑筆。對這個故事來說,他是可有可無的,但有了他,故事變得更有傳奇性,電視劇變得更有意思。拍電視劇就像做菜,同樣一道菜,用的是同樣的原料,但這個廚師做出來大家愛吃,那個廚師做出來大家就不吃,靠的全是廚師手上的功夫。』
在『好看』之外,作為一部商戰題材的電視劇,安建還希望賦予《向東是大海》更多意義。
曾幾何時,《大宅門》、《喬家大院》、《大瓷商》等商戰題材電視劇在熒屏上將中國民族商人誠實、守信的傳統表現得淋漓盡致,《向東是大海》則在這些價值觀的表現上進行了新的嘗試。電視劇中,寧波商人為了維護自身的誠信,不僅投入了全部的身家性命,而且提出了一系列改革和創新的辦法,從而使商幫的運作模式不斷向前推進。
『寧波商幫雖然起步較晚,但在地理位置上處於東方,毗鄰大海,這使寧波商幫一經起步便直接面臨著帶領中國商業「走出去」的問題。』為此,安建將《向東是大海》最大的著力點放在了寧波商幫在一次次挑戰中謀求發展的內容上。
寧波商幫與西方列強的矛盾衝突,是《向東是大海》矛盾衝突的主線。面對列強對中國的侵略,寧波商人用自己不懈的斗爭,體現出錚錚鐵骨中的民族氣節,抒寫了中國近代民族企業家愛國主義的篇章,其中洋溢著中華民族深厚的傳統價值信仰和人文關懷。在家國同構的敘事中,他們的命運與國家、民族的命運緊密相聯,商運就是國運,國運就是商運,實現了人道、商道、國道的統一與昇華。『應該說,《向東是大海》對寧波商幫民族大義和愛國情懷的表現,是從前的商戰題材電視劇較少涉及的,我希望通過這樣的藝術手法,賦予這部電視劇更多的情懷和現實意義,亂世中的民族商人尚有這樣的擔當與大義,這對今天的商人來說或許也有更多的啟示。』安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