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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公土地婆塑像(資料圖片)
-楊耀健/重慶渝北區
背景:春天來了,大地復蘇,萬物生長。土地載萬物,又生養萬物,所以國人歷來尊天親地而奉祀土地。在老重慶,不論城鄉都有土地廟,土地公、土地婆夫婦並坐,白須白發慈眉善目,笑容滿面和藹可親,老百姓樂於敬奉。這裡就且當作趣話介紹一番。
《漢書·五行志》稱:『舊制,二十五家為一社』。所謂社,就是地方最小的行政單位,以社為單位供奉的土地神又叫『社神』,為管理本鄉本土最低級的小神,上級是城隍。東晉以後,民間將生前行善或廉正之官吏奉為土地神。有些地方專建有土地廟,有房屋,有廟祝。更多的是在街邊路角,用磚石搭建一個簡陋的神龕,安置偶像便稱為土地廟。
在民間,土地公亦被視為財神與福神,因此每月的初二、十六,信眾要去土地廟設香案、燭臺、供品祭拜。農家則以每月的朔、望兩天,也就是初一和十五祭拜。據說農歷二月初二是土地公的生日,是日家家戶戶都要舂米粿,用手捏成一塊圓餅,粿面印有瓜果和稻穗等花紋,象征興旺吉祥有財氣。
土地神與老百姓的關系既然如此密切,重慶城也就產生了不少關於土地神、土地廟的龍門陣,十分有趣。
總土地
顧名思義,乃本埠最大的土地神,祠在現五一路自力巷內街道轉角處,以磚石砌成,高、寬約二米,內供土偶十多對,都是老翁老嫗搭配好的。對聯為:『職小神通大,官卑法力高。』橫額為『有求必應』。總土地本人,據傳是唐代的韓愈。
雞毛土地
位於千廝門,祠在順城街石壁之上。據傳此祠靈驗,凡來燒香者,多年的皮膚痼疾痊愈,貧困者命運改觀,面有晦氣者後來竟然諸事順心,所以香火最為旺盛。每天從早到晚,來此殺雞瀝血、賭咒盟誓者絡繹不絕,雞毛貼滿城牆,故得此名。對聯為:『燒酒兌酒都不論,公雞母雞只要肥。』
八仙土地
在今新華路的神仙口街,原名八仙土地街,祠在東華觀巷與文華街交匯處。傳說八仙之一的鐵拐李,化身乞丐躺在此處,過往路人誰也不理睬他。事後土地爺托夢:『鐵拐李來超度有緣人,不料凡夫俗子不識真仙,可惜!可惜!』於是老百姓將此地稱為神仙口,設祠祭祀。
較場壩土地
重慶『言子』稱:『較場壩的土地———管得寬』。較場壩乃明、清時春秋閱兵的場所,平日不用,任窮人搭棚,自成市場街巷,遇上閱兵便連夜拆除,完畢又搭棚住人。因街巷時變,土地祠也時時變動,比較簡陋,但因其當道,自有香火。解放戰爭時期,有人在此貼出對聯諷刺國民黨當局,其聯曰:『婆婆莫擦摩登紅,謹防特務打主意。公公要留絡腮胡,免得保長拉壯丁。』
紅土地
位於舊走馬街(現較場口轉盤附近),有廟及泥塑偶像,頗為鼎盛。解放前夕被人佔用開設茶館兼旅館,大書招牌:『紅廟老土地,白家新棧房。』
黃葛土地
祠在鐵板巷與復興巷交匯處,建有石臺,側邊有黃葛樹、古井,乃行人憩足之地,香火也旺。按1920年代城內坊廂制劃分,該片區屬洪岩坊。
雙土地
在打鐵街與半邊街銜接處(現新華路長江索道附近),因長安寺(現二十五中學校)的山門土地祠建在寺外街側,與當坊土地祠毗鄰,遂得雙土地之名。一黨獨裁的『國大』召開時,有人在此張貼對聯,借土地公之口,挖苦國民黨政府:『熟視無睹,諸君盡管貪污作弊;有口難開,我輩何須民主自由。』
矮土地
在三牌坊(現解放西路)。大約因重慶是山城,這所土地祠低於當時包括一牌坊、二牌坊、三牌坊、段牌坊在內的地勢,故得名。
竅角土地
在五福街。抗戰前無和平路及和平隧道,這條馬路是拆建走馬街、五福街,鑿通遠門下的石壁而成。老街曲折有坡,土地祠在至聖宮斜突的石壁邊。對聯為:『你拿刀頭(豬肉)敬我,包你生個胖娃。』
倒坐土地
在三牌坊廣東會館側。民間傳說是:明建文帝流亡到重慶,偶見幾個女娃娃踢毽子活潑可愛,不禁駐足觀賞。不料一女孩踢出毽子,另一女孩去接,被土地廟擋道失手輸分。建文帝不高興,予以責備,土地公婆倆只好倒坐讓出地方。其實是因修建公路,方向變化,形成土地神面壁。
三層土地
在朝天門信義街。一祠三層有如樓房,各住一戶土地,傳說樓上土地婆洗腳,漏水淋了樓下土地爺的腦袋而扯皮。原來那條街分三段,各以城門式的門洞柵子為界,舊有一門洞、二門洞、三門洞的街名,作為備戰防匪的街壘,因此各設土地祠,有高低之別。民國年間,因抗議苛捐雜稅,有人在此貼出對聯:『自古未聞屎有稅,而今只剩屁無捐。』
其他尚有江北縣城的『高腳土地』(原江北公園附近),五裡店的『紅土地』,長生橋的『風流土地』等。
總之,舊重慶的土地神崇拜,反映了老百姓祈求平安,反對壓迫的善良願望,成為一種淳朴的民風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