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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陳東昇本報實習生王春
2011年,浙江省各級人民調解組織共調解房屋宅基地糾紛24610件、徵地拆遷糾紛14753件、山林土地糾紛15744件,浙江省司法廳基礎工作處處長陸德興向《法制日報》記者介紹說,近年來,農村土地糾紛集中高發,正是基層人民調解員的辛勤工作,有效保障了農村社會的和諧穩定。近日,記者來到紹興縣華舍街道、齊賢鎮司法所,深入瞭解基層人民調解員眼中的土地糾紛調解。
房屋拆遷土地升值糾紛標的額大
早聞“日出華舍萬丈綢”的美譽,從紹興市區出發,驅車20分鐘,記者來到了紹興縣華舍街道,街道黨工委書記婁剛強向記者列舉了一組數據:5年拆遷房屋累計150萬平方米,涉及12個村居3500農戶,調解拆遷糾紛65起,無一起越級上訪。
“房屋拆遷任務重,一年一個村,三四個工地,宅基地糾紛、信訪案件大量出現,街道調委會就提前介入到每個拆遷項目中。”華舍司法所所長朱志康介紹說:“去年涉及500多戶的拆遷,我們在現場一次性調解了近20起糾紛。”
朱志康曾在拆遷辦工作了兩年,2004年到華舍司法所參與各類調解工作,房屋拆遷及宅基地糾紛佔所有人民調解案件的三成,但糾紛標的額大,涉及利益主體多,如果處理不及時,就有可能轉化爲治安、刑事案件。“農村土地升值得厲害,現在農村的房子少說也要3000元一平方米,二三樓的房子一套至少是數十萬,房屋一拆遷,房屋產權歸屬、家庭鄰里糾紛就隨之而來。”朱志康表示,拆遷中有80%是涉及宅基地權益的糾紛,村裏處理不好,就由調委會出面解決。
“和華舍情況差不多,齊賢鎮過去兩年受理的630起人民調解案件中,涉及房屋拆遷及宅基地糾紛佔近三成。”齊賢鎮黨委書記何堅剛告訴記者,作爲經濟重鎮,齊賢鎮因農村宅基地整治與城市化建設拆除舊房和違法建築13萬餘平方米,此類糾紛集中高發。
分家析產房屋買賣新老問題交錯
在齊賢司法所調解員沈霞紅的辦公室裏,記者見到了家住迎駕橋社區的譚小牛,“新方案好!我們爭了好幾個月的事,調解員一出面就擺平了!”老人露出憨厚的笑容,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同村村民譚阿牛與譚瑞根。因城中村改造,他們村的後廟堂屋被拆遷,拿到了8萬多元的補償款,爲這份錢怎麼分,幾戶人家產生了糾紛。現在大家都很滿意,各自拿到了1萬多元的補償款。
“像堂屋、公房這類歷史遺留問題引發的糾紛調解難度大,房子老舊,產權登記不明,牽涉的人又多,既要理清哪些人有份,還要進行公示確保無異議。”齊賢司法所所長樑振興向記者舉例說,比如堂屋屬於四個兄弟,那就按戶來算,每家老婆孩子怎麼分就由他們自己內部去解決,像譚小牛這起糾紛,就是以戶爲單位平均分配補償款。
歷史遺留問題還包括房屋買賣、贈與等引起的糾紛,“不值錢的時候可能就上百塊錢處理掉,現在漲到十幾萬了,就要求把房子拿回來,有些也沒有過戶。”樑振興說。還有一類新出現的鄰里因採光問題發生的爭議,調解起來也很棘手。
對此,朱志康深有同感,在華舍,家庭成員因房屋拆遷分家析產引發的糾紛,說到底都是爲了房屋產權利益,還有一些是牽涉到老人的戶口、贍養問題,這類案件約佔30%,而因房屋買賣、贈與的糾紛則佔40%左右。
“近幾年,因違法建築而產生的矛盾糾紛增多。”朱志康介紹說,但對於這類案件他們一般不參與調解,由城管辦負責。因爲如果調委會介入,老百姓會認爲調解有法律效力,就會誤認爲他們的違法建築得到了法律認可,容易引發更大範圍的矛盾,只有此類案件派生出的鄰里糾紛,他們才介入調解。
村民維權意識強調解兼顧法理情
“看起來是簡單的鄰里糾紛,處理起來卻沒那麼容易,村民的維權意識增強了,調解員不僅要精通相關土地法律法規、政策,還得尊重鄉俗習慣,跟村民說人情、講道理。”紹興市司法局副局長吳紹慶告訴記者,土地糾紛調解有其專業性,對於調解員的綜合素質要求很高。
“像房屋買賣類的糾紛,在自願調解的基礎上,我們會跟當事人講清楚合同法、物權法、農村土地承包法的具體規定,然後會告訴他們如果調解不成功,可以提供法律援助,向法院起訴。”樑振興說,“隨着法律知識的普及,有些村民把法律研究得很透,知道打官司也打不贏,調解起來就輕鬆了”。
爲了興浦村的韓大爺家房子牆體開裂問題,沈霞紅曾在炎炎夏日裏跑到他家去實地勘查,不斷做兩方的思想工作,最終爲韓大爺拿到了1萬多元的補償款。“光聽他們講肯定不夠,調解員必須要到爭議地點去獲取第一手資料,提取線索、找準癥結。”沈霞紅向記者說起了調解工作的體會。
朱志康認爲,土地糾紛調解牽涉的是國家利益,尊重法律與事實是第一位,必須在法律的框架內進行,但在家庭鄰里關係的處理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於糾紛的儘快化解也很關鍵。
“紹興聯防聯調聯控的大調解體系對於預防土地糾紛發生發揮了很大作用。”紹興縣司法局局長陳廣見介紹,他們對每個拆遷項目都進行了風險評估,信訪與調解小組提前介入,還專門在司法所設立了公共法律服務中心,有土管所等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和專業律師值班,方便羣衆諮詢,力圖使矛盾早發現、早化解、零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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