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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只小石磨改造的茶桌去水臺,被茶水滋潤的石磨成為涼亭點睛之筆。
推開木門,滿園春色撲面而來。
虛實、內外、聚散、隱顯、枯榮,一呼一應,園隨處可見。——彭治華《花園之道》
花園主人:彭治華
6年前買了一間在金沙洲鍾村的清代古屋,然後搬進各地搜尋回來的古樹和奇石,從此與草木對話,樂而忘懮。
花園造價:6年前買下這間古屋花了70多萬元,現在有人出3500萬也不想賣,問造這花園用了多少錢?確實庸俗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城中村出租屋包圍的緣故,走進兆年家塾後,手機信號便頓然消失了,徒然生出幾分『穿越』之感。這間古屋建於清朝光緒年間,屋內來自歐洲的花階磚與中式雕梁畫棟相映成趣,6年前這間古屋的舊主人嫌拆了重建出租屋回本太慢轉售給了彭治華,於是他買下用心修復後申報成為保護文物,如今用來存放舊書籍兼『以園會友』,重煥古塾的書香味。
雖然園子裡的一石一草一木都是後來纔搬進來的,但靜謐幽深得就像是已在此共存了百年,幾個人坐在涼亭裡聽著潺潺流水喝功夫茶,渾然不覺時間飛逝。涼亭旁有一棵兩百年樹齡的楊桃樹,老彭瞥見上面的果子已熟黃,便取杆勾了幾只下來,連帶捅下了滿園落葉和一只爬樹吃果子的小老鼠,居然也打心眼裡覺得它蠻可愛。亭子後面的水池中倒映著奇石、清竹,還有一開花便香飄滿園的水橫枝。說到繞園而植的花樹,老彭用它們種下了四季意境:因為廣州四季如春,園林裡沒有什麼冬日氣息,所以特別種了一棵過百年的紫薇樹,冬天裡姿態淒美,等它開花的時候,便可知春天來了;石榴和茶花、米仔蘭都是夏天的,而桂花則屬於秋天。園子裡還點綴了些許吊蘭,『因為喜歡它蔥綠,詩人歌德也是個植物學家,他也很喜歡吊蘭,只因為它凌空飛出來發芽開花,有空幽之意。』
他那些有著數十年樹齡的盆景收藏也是這個園林的主角之一。因愛好盆景多年,自然而然地受蘇州園林和嶺南名園的美學浸染,他撰了一篇《花園之道》,認為花園要旨在於講究『形小相大、詩情畫意和自然野趣』,要『居方丈之地,仿置身於名山大川』,而玩花園也是『潤心田』,怡情且養生。另一方面,他自言也有受到莫奈花園的啟發。『莫奈喜歡到處旅游,見到什麼奇花異草也帶回去花園,他這一生裡,什麼朋友聚會、生老病死都是在花園裡完成的,最後莫奈說花園是心靈之所歸,這點我是相信的。』
因為對園藝有了越來越多的靈感和造詣,不少朋友也找老彭幫忙指導,『現在廣州很多房子動輒幾萬一平方米,卻連個花園都沒有,我覺得實在是不值得。』每有朋友買房子,他都會勸他們選帶小花園的首層或者天臺——建好花園便有了讀書賦閑和接待朋友的地方。在今日寸土寸金的花城,想擁有一個花園算不算奢侈?在他看來一點也不。『其實在廣州市區用100萬元買個兩房一廳,還不如在郊區租三十畝地用幾十年,想種什麼都可以,又何苦做房奴呢?』他笑言自己就沒有買商品房,不過也有為了孩子讀書而租住市區房。若真的深諳花園之樂,又怎會認為這一分生趣是奢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