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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慶安,清華大學愛潑斯坦對外傳播研究中心副主任。
麥克風又立功了。這一次輪到擺在美國總統奧巴馬和俄羅斯總理梅德韋傑夫面前的那一只。
在剛剛召開的首爾核安全峰會之前,美俄領導人進行了雙邊會晤。會上奧巴馬悄悄告訴梅德韋傑夫,他得等到11月的選舉之後纔能解決全球反導系統這個美俄分歧,因為到那時他將擁有更大的靈活性。誰也沒想到,在他們面前一只沒關的麥克風,把這段咬耳朵的話傳了出去,於是麥克風又立功了。
坦率地講,奧巴馬的這句話並不意外,了解美國政治的人都知道,在選舉年的後半部分,美國總統更關注的其實是如何獲取連任選票。因此,大多數政策會圍繞著選票問題展開,比如最近的美國醫改訴訟案,全球反導系統的部屬問題等。但是美國總統也知道,選舉是一回事,執政又是一回事。所以往往坐穩位置之後,他們纔開始討論更加具體的問題,采取的政策也纔更具有理性和建設性。有媒體認為,不要把美國總統選舉時候的承諾或者威脅當回事,雖然這話說得過於極端,但是也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不過麥克風在這些年的國際政治中,頻繁立功。這倒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國際政治的更多秘辛,正在成為陽光下的挑戰。媒體的環境越公開,國際政治的私相授受就越困難。因為決策過程的公開,往往意味著多種利益格局的同時博弈。這也是為什麼在外交關系中,各大國現在即便更多地參與多邊外交,也始終不會放棄雙邊的關門磋商。畢竟在國家利益的照耀下,外交決策者總還有一些不便示人的討價還價。
但是換句話說,即便沒有這只麥克風,也有存在已久的維基解密。它早已經揭示了不少外交官們的活動方式。它一方面強化了信息公開的訴求,另一方面也推動了各種決策的表裡一致。在新媒體快速發展的過程中,媒體對於決策行為的改變,往往要先於決策行為對媒體的適應。為什麼吹風會比以往都多,為什麼公共外交成為熱點議題,因為決策者已然知道,僅僅取悅於談判方是遠遠不夠的,更需要公眾的支持和配合。即便是作秀,也是一種信息公開的方式。秀做久了,往往也就成了真。
在奧巴馬和梅德韋傑夫的耳語曝光之後,更多的媒體只是再一次驗證了他們的猜想。在全球核裁軍的道路上,分歧的解決不僅依賴於政治家的智慧,更依賴於選舉政治的訴求。有些事情或許不像想象中那麼難,只是不如想象中那麼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