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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新莽時期闢雍銘鑲綠松石四神博局鏡。
圖4:戰國四山鏡。
圖2:漢四神鏡。
戰國、漢代、唐代是我國銅鏡鑄造技術、藝術水平的高峰期,這三個時期的銅鏡不僅最值得投資,還是最有實用價值的吉祥物。山字鏡可滿足人們需要『靠山』的心理需求;四神博局鏡有闢邪鎮宅的吉祥含義,尤其適用於缺角較多的住宅;鑄造於五月五日午時的唐代銅鏡更是百煉『真金』,是天人合一的產物,誰得到誰幸運。
本版文字:鍾葵
(本版圖片均為資料圖片)
背後無靠
可放山字鏡
昔日曾光輝燦爛的古代銅鏡在今天雖然已失去了實用價值,但其吉祥用途並沒有因此而消亡。戰國時代的虎紋鏡、山字鏡,漢代的常樂富貴鏡、長宜子孫鏡、四神博局鏡,隋代的十二生肖鏡,唐代的海獸葡萄鏡、龍鳳葡萄鏡、寶相花鏡、福祿鏡、鸞鳥銜綬鏡等不僅有很高的收藏價值,還是難得的陳設吉祥物。
山字鏡從戰國至秦代均有出現,有三山鏡、四山鏡、五山鏡和六山鏡之分,其中三山鏡最為罕見。這種鏡子人人皆宜,最適宜擺放在座位背後,如座位背後無背,山字鏡就是最好的『靠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傳說中的四方守護神,四神鏡、四神博局鏡自古被視為闢邪鎮宅的吉祥物,如果住宅平面形狀怪異、缺角較多,擺放四神鏡可謂『對癥下藥』。
另外,歷代出現了許多刻有吉祥語的銅鏡,這些銅鏡可根據其銘文內容擺放在不同的地方,如刻有『位至三公』銘文的銅鏡可放在辦公室,刻有『長相思,毋相忘』銘文的銅鏡可放在臥室;刻有『一手三元』銘文的銅鏡可放在書桌;刻有『延年益壽』銘文的銅鏡可放在老人房。從生肖文化的角度講,虎紋鏡適合屬豬、狗、馬的人擺放,龍鳳紋鏡適合屬龍、雞、鼠、猴的人擺放。
古代銅鏡大多鏡面已失去光澤,因而不適宜鏡面朝外擺放。收藏銅鏡的人要注意自己的五行狀況,如果五行缺金水可大量收藏,如金水太多或木較弱的人應避免過多收藏屬金的古代藝術品,如果本身屬火而且比較旺的話,金就是『財』,收藏銅鏡是再合適不過了。
解讀吉祥銅鏡
在美輪美奐的漢代銅鏡中,最富有時代特色、吉祥含義最豐富的品種大概就是四神博局鏡了。這種銅鏡流行於西漢末期、王莽時期及東漢初期,鏡體有大有小,紋飾有簡單有復雜,有的有銘文,有的無銘文,銘文字體大多為懸針篆。無論是哪一種四神博局鏡,其鏡背紋飾布局都是內方外圓,都有四神獸紋和『LTV』紋,這種構圖和紋飾充分反映了漢人的天地宇宙觀和陰陽五行觀念。
四神博局鏡紋飾復雜
圖1為一面特大四神博局鏡,全稱為新莽時期闢雍明堂銘鑲綠松石四神博局鏡。此鏡直徑41厘米,重6000克,鏡背紋飾從內至外可分為鏡鈕、內區、外區、鏡緣等幾部分。中心為半球形鏡鈕和柿蒂紋鈕座;內區為十二乳丁間列十二地支文字;外區用凸線描畫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神獸和其他動物形象,在劃分內外區的方框四個邊的中心位置,都有一個向外的『T』形符號,每個『T』旁各有兩個較大的乳丁,與『T』相對的位置有四個『L』形符號,方框的四個角還分別對著四個『V』形符號。再往外就是一圈銘文,銘文為:『新興闢雍建明堂,然於樂土封侯王,將軍令尹民日行,諸王萬捨左北方,樂未央。』共31字,從銘文的『新興』、『闢雍』、『明堂』等字可知,此鏡應鑄造於王莽篡漢建立新朝之後,是為慶祝王莽重建闢雍、明堂兩大皇家建築物的特制鏡。銘文外是一圈短線紋和一圈鋸齒紋,鏡緣為流雲紋。方框、『LTV』紋和流雲紋均鑲嵌了綠松石,顯得異常大氣和華麗。
如此復雜的紋飾有何意義?為什麼在近2000年前的銅鏡紋飾會出現像大寫英文字母的『LTV』符號?對漢代銅鏡不熟悉的人可能會感到不可思議。其實,四神博局鏡鏡背紋飾的布局在當時是一種定式,十二地支的排列和四神獸的位置是嚴格按方位和五行屬性確定的,而『LTV』紋和流雲紋等紋飾都有其特殊意義。
從整體布局看,四神博局鏡的紋飾體現了漢人『天圓地方』的宇宙觀。成書於西漢初的《淮南子·天文訓》稱:『天道曰圓,地道曰方』,在這種思想影響下,四神博局境的鑄造者首先將鏡背紋飾劃分為內外兩大部分,內區為方形,象征『地道』;外區為圓形,象征『天道』。內區的鏡鈕代表大地的中央,中央屬土,分布在四面的十二地支按上南下北、左東右西的方式排列,上南為午,五行屬火,下北為子,五行屬水,左東為卯,五行屬木,右西為酉,五行屬金。外區的四神獸是四方的守護神,朱雀和玄武為南方和北方的守護神,青龍和白虎是東方和西方的守護神。連綿不斷的流雲紋象征『天道』運行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L』和『V』可能指『規矩』
對『LTV』紋的含義,現代學者眾說紛紜。有人認為『V』紋和『L』紋是伏羲和女媧發明的『規』和『矩』,『規矩』代表天地運行之道,象征天地萬物都會遵循各自的規律運行;『T』是古人心目中的擎天柱,古人認為因為大地四方都有擎天柱,天纔沒有塌下來。
另外,因四神博局鏡的鏡背紋飾與盛行於先秦兩漢的『六博』游戲的棋盤格局幾乎一樣,有人把這種銅鏡稱為博局鏡,並認為四神博局紋飾代表著漢人的宇宙模式,同時還具有厭除不祥的吉祥含義。這種銅鏡中的銘文常提及四神獸,如『尚方御竟(鏡)大毋傷,巧工刻之成文章,左龍右虎闢不羊(祥),朱鳥(朱雀)玄武順陰陽,子孫具備居中央,長保二親樂富昌,壽敝金石如侯王』等,可見漢人沒有僅把這種銅鏡當作生活用品,而更重視它的吉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