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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川釣魚城南一字城及碼頭復原(孫華供圖)
名家講古
忽必烈平雲南19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考古學尤其是夏商周考古和西南考古的研究。
孫華
蒙古大汗蒙哥死於攻宋戰役後,蒙哥之弟忽必烈與蒙哥之子阿裡不哥發生了爭奪大汗位置的爭斗,蒙古陷於內部動亂,暫時無力顧及攻宋事務。駐紮在雲南的蒙古軍本來就兵力不足,兀良合臺東征時又將雲南蒙軍精銳和大理土軍精銳全部抽調,這些軍隊後來都沒有再回到雲南。這樣兩個因素使得雲南蒙軍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只能駐守雲南,無力北上襲擾四川或東向襲擾湖廣。蒙古當初繞過四川從後方夾攻南宋的戰略目的,好像已經遙遙無期。這種狀況,直到8年後纔有所改變。
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蒙古大汗忽必烈已徹底擊垮了阿裡不哥的勢力,並平定了李?在山東發動的叛亂,開始了全面攻宋的前期行動。在這年之前,蒙古已將善於治民的能臣賽典赤派往雲南,任雲南行中書省長官。賽典赤通過一系列政策,使得雲南社會安定,經濟發展,軍事實力也得到部分恢復。在這種形勢下,雲南蒙軍又開始了配合四川蒙軍的積極行動。這年初夏,賽典赤親自帶領數萬蒙軍及大理土軍北上,協助四川蒙軍攻擊南宋四川的首府重慶及周圍州縣。雲南蒙軍先是襲擊重慶,因重慶守軍防范嚴密,山城又易守難攻,蒙軍攻城未能得手,只是踏毀了南宋軍民在重慶郊外種植的麥子而已。隨後,賽典赤又率蒙軍水陸並進,北上合州釣魚城,准備破壞當地南宋軍民栽種的麥田。南宋合州守將張玨在釣魚城下的嘉陵江中用水軍船隊系連成水城,橫向切斷嘉陵江,擋住了蒙軍船隊北上的道路。張玨還派出精兵,襲擊破壞麥子的蒙軍。由於受到強有力的抗擊,雲南蒙軍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賽典赤只得帶領蒙軍退回雲南。
雲南蒙軍三次配合南下蒙軍的戰斗行動,沒有一次能夠協同南下蒙軍衝垮南宋防線,實現當初設定的戰略意圖。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原因在於,蒙軍長途奔襲雲南以及隨後在雲南的東征西討,受到了大理國、大理國殘餘及其附屬族群的強烈抵抗,精銳喪失嚴重。而蒙古國本土也因長期戰爭,損耗的兵力補充困難,兵力須留作正面攻宋突破之用,不能抽調兵力支援雲南,致使雲南蒙軍長期得不到善戰的本土精銳補充,只能主要依靠征召大理土兵。雲南蒙軍三次奉命出兵攻宋,都未能有力地配合正面作戰。尤其是第二次東征,因轉戰湖廣,最後失去了突破能力,反倒要北方蒙軍前來支援接應。正由於這樣一些原因,最後的蒙軍滅宋之戰,依靠的是強有力的正面中央突破,而不再指望先前寄予厚望的『斡腹』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