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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跟老公剛結婚,住在他們單位的筒子樓裏。一層樓上12戶人家,共用廚房,盥洗室。我家在最東邊,盥洗室和廚房都在最西面。就在那個“遙遠的”廚房裏,犧牲了我4口鐵鍋,要不就是燒煳了,要不就是燒破了。因爲我經常鍋上燒着菜,人回家玩去了,等想起來時,鍋和菜都已經GAME OVER了。
盥洗室裏有我們各家的洗衣機和水池,平時大家一起洗洗菜、聊聊天,蠻開心的。有一天,老公同學的爸爸從老家來南京,老人家特意給我們帶了一隻巨大的公雞。他送來的時候,老公沒在家,我不敢殺雞,就讓鄰居幫忙拿到盥洗室放着,等老公回來送菜場殺。我怕它餓着,還用碗裝了點米和蘋果,放在它面前。因爲老人家說雞吃不飽會瘦了,吃的時候就不香了。
誰知道老公晚上臨時有任務,到凌晨1點多才回來,我都睡着了,也沒告訴他盥洗室裏還有隻大公雞。老公剛睡着沒多久,我們就聽到“喔,喔,喔”響亮的啼叫聲。老公沒好氣地說:“這誰家啊,養什麼大公雞啊!”我起先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聽說“大公雞”,骨碌一下爬起來,說:“不得了了,是我們家的,鄰居們要罵死了。”我倆趕緊套好衣服去盥洗室,一看,盥洗室裏圍了好多人,連樓下的也來了。只見那隻大公雞被人羣圍着,又打了一次鳴。我和老公那個汗啊!趕緊跟他們同事說對不起,好在大家都是文化人,又都跟我們一樣是小年輕,也沒抱怨我們什麼,還幫我們想主意,看怎麼處理這隻大公雞。深更半夜的,怎麼辦呢?有個上海的小女人想了個點子,說把大公雞放洗衣機裏,大家回去睡覺,天亮了拿到菜場去殺。因爲她認爲洗衣機蓋上蓋子,大公雞以爲天沒亮,就不會打鳴了。我那會迷迷糊糊的,就同意了。老公把大公雞扔洗衣機裏,大家都散了,回去睡了。天啊!我們剛躺下還沒半小時,那寶貝兒又開叫了。我們趕緊跑過去看,喔唷,我都想哭了。那隻大公雞站在洗衣機裏還在伸着脖子叫呢!最噁心的是——它居然在洗衣機里拉了不少粑粑。老公趕緊把大公雞拎出來,我忙着放洗衣粉和水,準備清洗洗衣機。鄰居們又都出來了,女的幫我打掃洗衣機,男的跟老公商量咋把大公雞給連夜宰了。
大家都是剛結婚的小夫妻,又都是在外上學多年,還真沒人殺過雞。平時看別人殺雞好簡單啊,輪到自己就歇菜了。老公說:“我就不信了,殺只雞還能比解剖屍體還難。來,我來宰。”說完就去廚房把我家廚刀拿了過來。要殺雞了!我們一幫十幾個人跟過節似的,又開心又好奇,一點困的感覺都沒有了。我躲在一個鄰居姐姐身後,露出一隻眼睛來,觀看了我老公用刀抖抖霍霍的切開了大公雞的氣管,血出來了;但大公雞還在拼死掙扎,他們幾個男的就按着它,不讓它動,一直到血不流了。目睹了這殘忍的殺雞過程,我發誓再也不吃雞了,尤其是大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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