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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論衡
之公民問政
□滕朝陽
近日,廣東省出臺一項措施,要求缺乏兩年以上基層工作經歷和對所分管工作經驗不足的新一屆市、縣黨政班子成員,均須到基層一線駐點『補課』。駐點『補課』采取集中時間、全脫崗的方式進行,時間為3個月左右。據估計,『補課』至少涉及630多名領導乾部,第一批人員應於6月底前到位。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情,但好事情要辦好要守住幾個底線。脫產去『補課』,而且一去就是3個月,原單位工作要安排好、交接好,此其一。其二,到基層3個月,就要在基層90天,不能三天兩頭往家裡跑。其三,到基層『補課』的前提,是不給基層添亂、添負擔,要牢記自己是去學習鍛煉的,不是去指手畫腳的,更不是去大吃大喝的。若不能堅持這個前提,給基層造成紛擾,就適得其反。
既然名為『補課』,恐怕就意味著相關領導乾部存在可能與工作不相適應的地方,而不僅僅是不符合在基層工作沒達到有關年限的『杠杠』。若對所分管工作經驗不足,則處置失當幾乎難免。我們當然不能說沒在基層乾上兩年以上的人,就一定不能勝任更高的領導職務,正如在基層工作多年的人也不一定就具有更強的工作能力。但就一般而言,在基層工作,與群眾接觸、和矛盾打交道具有天然的廣泛性和深刻性,對於一個人了解社情民意、增長纔乾和培養思想情操是大有益處的。2200多年前的韓非子就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主張『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我們不能不承認,這句名言揭示了管理人纔成長的一般規律。
現在不少領導乾部特別是年輕領導乾部的工作經歷很單一,是從家門到校門再到機關門的所謂『三門乾部』。論書本知識,他們自然較前人豐富,但一個乾部能否勝任崗位,不取決他的一般知識,而取決於他在特殊環境和條件下形成的具體知識。由於缺乏類於歷史上『試以吏事』的考察環節,又沒有在基層接受鍛煉的經歷,遇到棘手問題便難免無所措手足,也易於過早染上脫離實際的作風。3個月的『補課』時間,不能說長,但已勝於無,若真的沈到基層則一定會有所收獲,至少可以看到聽到在機關裡看不到、聽不到的事物和聲音,可以發現,即使身處同一時代,還有很多人的境遇與自己千差萬別。
總之,眼下要緊的仍是防止『補課』中的形式主義,使『補課』的效果最大化。從理想的角度看,若從一線選任乾部的原則得以貫徹,或許就能避免回頭『補課』的問題。在廣東之外,須『補課』的領導乾部同樣不少,而未來應當致力的,或許不是『補課』的制度化,而是使不『補課』或少『補課』成為可能。
(作者是北京青年學者)
滕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