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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演員很給力
刪減版
得與失
□章琰
套用魯迅評《紅樓夢》的那句『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纔子看見纏綿』評價《賽德克·巴萊》,似乎並不過分———在歷史學家眼裡,這是被還原的霧社事件;在人類學家眼裡,這是野蠻對抗文明的衝突;在民俗學家眼裡,這是臺灣原住民風土人情的最佳教材;在宗教學家眼裡,這是信仰戰勝人倫的絕佳注腳;在愛國人士眼裡,這是中華民族對抗異族侵略的血淚史;在電影圈中人眼裡,這是拿敬業和真誠換票房的正面案例……
對於一部囊括了如此多層面和內涵的電影而言,4小時20分的驚人片長,實在不算過激。雖然觀看這樣一部作品無異於『膀胱大作戰』,但我依舊淡定表示,本片無尿點。作為一個原版推崇者,153分鍾的刪減版我只能說『緊湊但不過癮』。此次刪減,雖然刀刀天衣無縫,但細心觀察不難發現,霧社事件背後隱藏的三大矛盾(原住民和日本人『文明與野蠻』的衝突,原住民自身『身份認同』的衝突,原住民內部『種族信仰』的衝突),在這裡只剩下了前兩大矛盾———馬赫坡社抗日首戰告捷後主動與屯巴拉社結盟,卻被對方『出草』(臺灣少數民族獵人頭習俗的別稱,就是將敵人的頭顱割下的行為)的一大段被刪;屯巴拉社被日本人買通,追殺馬赫坡社的一大段被刪……
在魏德聖看來,『霧社事件』除了原住民與日本人之間的仇恨外,還有同族之間的仇恨,即抗日的馬赫坡社與日本人的『幫凶』屯巴拉社之間的仇恨。面對歷史,有人會問,為什麼自己人要打自己人,為什麼要幫日本人?魏德聖在原版中有頭有尾地解釋了,他嘗試著讓觀眾『分別站在兩個族群的角度看他們各自的立場』:『當A被C控制,C讓A幫忙殺B,如果殺了B,C給A錢,若不幫忙,那C就殺A全家。A應該怎麼選擇?』
而刪減版,內部矛盾只有驚鴻一瞥,兩個多小時的黃金時間悉數奉獻給了『抗日』。讓人慶幸的是,即便少了一個主乾線,該片依然展示了驚人的信息容量。還原歷史和文化習俗、對信仰和神話傳說的表現、適當昇華的英雄主義、穿越林間的運動長鏡頭、近乎外語片的觀賞語境……這些東西不僅在過去一年極為罕見,即便放到過去十年的華語電影裡,《賽德克·巴萊》依然值得肯定。
章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