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氣候變暖,湛藍的海平面不斷上升,此時,孕育生命的大海對人類而言,就變得像魔鬼一樣可怕。所以,在2009年的哥本哈根的氣候大會開幕致辭上,那位斐濟女孩聲淚俱下地說:我們的家園可能明天就會被洪水沖毀……
上個月中旬去斐濟採訪之前,那裏恰巧遇到暴雨洪災,舉國“關門謝客”。爲了避開洪水,我們出發前臨時調整路線,選擇海上線路來探訪。說實話,我不在乎那些遮陽傘下的品茶飲酒,海邊發呆看雲,在任何一個海邊都可以滿足。而“開門”後的海上漂流,有了不一樣的體驗,讓我更多瞭解了斐濟島國居民生活的美麗與哀愁。
□金陵晚報記者于飛
斐濟人說話像唱歌一樣
爲了發展旅遊,中國到斐濟的中轉機場已經轉移到香港。
從香港機場到斐濟楠迪機場只有10個小時,南半球的熱辣陽光沒有將洪災的陰霾掃空,城市裏的低矮建築物上還留有被水泡過的痕跡,而鐵絲柵欄上也纏繞着洪水衝來的各種垃圾,當地村民房前還在晾曬大量潮溼的衣物傢俱……作爲旅遊中轉地,楠迪市早已五星級度假村遍野,要尋找原住民的生活狀況,“庫克船長號”設計好了逃離城市的捷徑。
房龍說,仁慈的庫克促使太平洋文明步入一個溫文爾雅的時代,一個視生存藝術爲最高藝術的紳士時代,相較其他狂躁的歐洲遠征者,庫克更似優雅的旅行家。他甚至在失去翻譯的情況下,同兇暴的澳大利亞土著完成了交易。眼前,從悉尼出發的白色“庫克船長號”已經停靠在丹納樂碼頭。儘管庫克命喪於夏威夷人劍下,我們卻可從其副手詹姆斯·金的日記中讀到庫克船隊曾經在南太平洋度過的愉悅時光。庫克的航程,引誘了無數後人,4天3晚,能觸摸斐濟的原始文化嗎?
和許多人想象的不同,斐濟並不是一個人口密度分佈平均的國家,雖然它擁有300多個小島,真正有人定居的卻不到百座。很多小島只有一家酒店,僅有幾個房間,專爲接待家庭旅遊。而“庫克船長號”帶大家去的都是荒野之島,接觸的是原始部落的文化。“你一定會喜歡的,”船長告訴自己接待的第一批中國遊客:“斐濟人說話的聲音像唱歌一樣,那纔是斐濟的真正靈魂所在,每個人都是如此平和,所以你現在應該放鬆自己。”
海底珊瑚留下累累“白骨”
地跨東、西半球,180度經線貫穿其中,斐濟因而成爲世界上既是最東又是最西的地區。第一天早上醒來,就可以體會當年庫克船長在海上迎接地球第一縷陽光時的心情,當時他已是世界最傑出的航海家,他的仁慈甚至在土著人圈子裏留下美名。無需埋頭於徵服事業的他,更有閒暇遊歷田園詩般的國度。
記者坐上快艇去珊瑚保護區,斐濟以數量龐大的珊瑚礁羣著稱,同行的斐濟女孩阿比告訴記者,海里的一切都應該是色彩斑斕的,如果失去顏色,大海也就面臨着危險。她有着強悍的潛水經驗,把蓬鬆的頭髮一盤,戴上面具就跳入海中。記者隨她一起潛入海里,放眼望去,水底滿是造型各異、大大小小並且五顏六色的珊瑚。不過,在漂亮珊瑚礁之間,能看到許許多多白化的珊瑚,如同一堆灰白的“斷骨”,上面充滿了黏液。
當大量珊瑚出現礁白化現象甚至死亡時,說明人類正暴露在氣候變化的威脅當中。氣候變化對斐濟乃至全世界的珊瑚礁造成了災難性的影響,甚至已經有不少珊瑚被列入了世界瀕危物種的“紅色名單”。悲觀地估計,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今後50年裏,氣候變化導致的珊瑚礁白化,將給全球帶來超過1億美元的經濟損失,旅遊業、漁業、藥用植物業等以珊瑚礁爲基礎的產業將遭受重創。
當海洋水溫升高,海藻選擇離開,珊瑚就失去生命力,變成了白色;只有當生態環境好轉,海藻重新回來,它們才能得以“重生”。值得慶幸的是,一些珊瑚在恢復當中。
鄰國要買斐濟的土地
傍晚時候,小船帶我們去“達拉拉”島上的村落,村裏都是用木頭和草蓆製作的小屋,還有一個很大的木製教堂,沒有機動車。一到達,就會有卡瓦酒來招待你,依我看這個飲品有消毒劑的味道和放了一個月之久的洗碗水差不多,有一點溫和的麻木感覺,有止痛效果。製作酒的程序是把樹根碾碎,泡在水裏,用布擰出汁液。
我也乘機拜訪了一戶當地居民,48歲的尼可是一位牧師,吃過晚飯,他正在草地上打拳。斐濟的“鄰居”基里巴斯國近期希望買一些斐濟的土地,讓基里巴斯的“氣候移民”躲避海平面上漲被淹沒的危險。但是,尼可卻告訴記者,“我們自身都難保。”2年前,他的房子在海灘100米的位置處,現在他已經把房子退後了500米,蓋到接近山腳下。
尼可擔憂,“達拉拉”已是全國最高的小島之一,但也面臨着海水上漲的麻煩。“每年3、4月份,鹹得發苦的海水跨過沙灘防線進入島內,我們的房屋開始進水,原本的農田被侵蝕,可以種蔬菜的地方越來越少。”尼可原來的木房子拆掉後只剩下基礎,而龍捲風破壞在他鄰居家更明顯,一間沒了窗戶和屋頂的房子孤零零留在村落最“前線”。
在他的家裏,他的妻子帶着3個孩子,由於沒有通電,房間裏黑乎乎的,不過客廳很乾淨,記者和他們一家人席地而坐,尼可說,村裏依靠太陽能發電,有時候也會用發電機,但供電時間很短;而他們喝的水來自山上的河流,“真希望河流永遠不被污染,斐濟的水也永遠不遭受破壞。”他說。
可愛的土著孩子能歌善舞
餓了就吃魚,累了就躺下休息,喜歡聚會,重視家庭。當然,現代化也對斐濟人民產生了影響。比如很多孩子願意出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大家也都知道現代化對環境產生的影響。最後一天,有一個特別的行程計劃,我們去一個叫Nalauwaki的島,島上有一所小學。
爲什麼特別呢?遊客去參觀小學時,需要帶一些自己準備的禮物,筆、本子或者食品都可以。到了學校,孩子們會熱情充當嚮導。學生也會獻上歌舞秀:大眼睛的男生們圍着草裙手持長矛和椰樹葉小扇跳起傳統舞,情緒激昂地吶喊,孔武有力地踏步;理着光頭的女生們脖子上戴花環,拿同樣小扇站成一行,在其他學生的歌聲中,左右擺動着胳膊。
學校的校長告訴記者,這個島嶼正在經歷環境改變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例如海岸線上升、降雨方式的變化、魚類和穀物收成的減少。這些諸多影響迫使島上很多年輕人不得不離開家鄉到斐濟的大城市中謀生,所以孩子們在學校一住就是半年,其間他們會學英語、作文等課程,不過最多的還是音樂。校長說,“來這裏的澳大利亞遊客基本都是帶孩子來的,這些孩子會送給我們電腦、照相機等科技產品,不過這幾年因爲降雨量和溫度發生變化禍及學校電力設施,我們不得不租用備用發電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