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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到銀河盡頭
第二天的情況完全不同。除了哈裡·謝頓與蓋爾·多尼克之外,就只有委員會的成員出席。
主委凌吉說:『審判已經結束了。我們今天是來和你討論國家安全問題的。』
事實上,凌吉纔是銀河帝國真正的皇帝。目前那個具有皇帝頭銜的小孩子,只不過是他的傀儡。
凌吉說:『謝頓博士,生活在銀河各地的千兆子民,沒有任何人能再活上一百年。那麼,我們為何要關心三個世紀以後的事?』
『我自己還剩不到五年的壽命,』謝頓說,『可是我對未來關心至極。』
『請你直截了當告訴我,為何不能今晚就將你處決?』
『一個星期之前,』謝頓輕描淡寫地說,『您這樣做,也許還有十分之一的幾率活到年底。到了今天,這個幾率已經降為萬分之一。』
眾人變得騷動不安。『怎麼會呢?』凌吉問。
謝頓說:『這場審判半途終止的消息很快會傳遍整個銀河,人們會知道這個試圖減輕浩劫的計劃橫遭破壞,因而對未來失去信心。人們會想自己能搶到些什麼,野心家一刻都不會等待,亡命之徒更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假如將我殺掉,川陀覆滅的時刻將提前到未來五十年,而您自己的生命,則會在一年之內結束。』
『告訴我,』凌吉說,『你將采取的唯一行動,真的只是准備出版那套百科全書?』
『是的。』
『需要在川陀進行嗎?』
『大人,川陀是帝國圖書館的所在地,還有川陀大學豐富的學術資源。』
『可是如果讓你們到別處去,比方說到另外一顆行星,以免都會的喧囂打擾你們,不是也很好嗎?』
『也許稍微有點好處。』『那麼,地方已經為你們選好了。博士,你如果有空,也可以跟手下的十萬人一起工作。我會讓整個銀河的子民都知道,你們正在為對抗帝國的覆亡而奮斗。從現在開始,我給你整整五分鍾的時間,讓你選擇要接受死刑或是流放。』『大人,您選定的是哪個世界?』謝頓問。
『我想它叫做端點星。』凌吉說,『現在沒有住人,不過相當適宜居住……』『大人,它位於銀河的邊緣。』在進入倒數最後一分鍾的時候,謝頓終於說,『我接受流放。』抵達川陀大學的時候,蓋爾的肌肉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他幾乎是被拖出飛車的。
謝頓說:『好像有軍人。』
蓋爾向廣場望去,果真看到前方有一名哨兵。當兩人走到哨兵面前時,門口又出現一名口氣溫和的陸軍上尉,他說:『謝頓博士嗎?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手下都將接受戒嚴令的監管。我奉命通知你,你們有六個月的時間可以准備遷移到端點星。』謝頓從容地對蓋爾說,『六個月足夠了。』
『我不明白。』蓋爾說。
『被流放到端點星?有何困難?』謝頓在書桌某個角落按了一下,背後的牆壁立刻滑開一小部分。這個按鈕設有掃描裝置,只會對他的指紋有所反應。
『裡面有幾卷微縮膠片,』謝頓說,『你把標著「端」的那卷取出來。』
蓋爾依言取出那卷膠片,謝頓將它裝到投影機上,並且遞過來一副接目鏡。蓋爾將接目鏡調整好,眼底就展現出微縮膠片的內容。他吃驚地說:『這……您已經花了兩年時間准備遷移嗎?』
『兩年半。當然,我們原來無法確定他會選擇端點星,但我們希望他會如此決定,所以我們根據這個假設來行動……』
『謝頓博士,可是為什麼呢?您為什麼要作這樣的安排?』
『我們去端點星工作,會得到帝國的支持,不會再引發危及帝國安全的疑懼。我們將在端點星建立一個科學避難所,另一個則會建在銀河的另一端,在「群星的盡頭」。我很快就要死了,可是在此之前,我將完成一生中最大的心願,也就死而無憾了。』
(3)
明日關注:令人不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