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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揚靠記憶畫出當年家裡的景貌
餘光中說,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對25歲的徐揚來說,鄉愁是一幅模糊的畫卷,家門前的溪流和田地有些發黃,母親的樣子也面目不清。
徐揚4歲就被拐帶。過去二十多年時間,他一直做著一件事情,用鉛筆畫努力描摹出記憶中的故裡,因為,那裡有他的父母,他真正的家。昨天,徐揚抵達重慶,帶著兩幅畫,開始了他的尋親之旅。
兩幅畫勾勒的家鄉
瓦房、田地、舞龍
昨天,重慶晚報記者見到了徐揚。他穿著白色T恤,黑色褲子,斯文中帶著淡淡心事。如今在廣州四會縣從事玉雕工作的他,離開家鄉已有21年。『我描述不清家鄉在哪裡,因為是學雕塑的,於是就用鉛筆畫出了家鄉、家裡的樣子。』
徐揚被拐帶時年僅4歲。他的兩幅畫,潦草而模糊,一如他的記憶。
徐揚的第一幅畫,勾勒出了住家附近的景色:兩層樓房和溪流、田地。另一張畫中,則展現了家鄉的特色場景:一排瓦房前的空地,十多個人舞動一條巨龍,旁邊還有兩個人劃旱船。
徐揚說,他還記得一些家鄉的味道———麻辣折耳根、熏香臘腸、天天的小湯圓和美味櫻桃。『這些味道,剛好和川渝兩地的飲食符合,於是我帶著記憶就來了。』徐揚說,我很想找到父母,找到自己來自哪裡。
和弟弟一起被拐
思家心切幾欲輕生
談起自己被拐的經歷,徐揚顯得黯然,『那段日子太刺痛,一直清晰地留在我腦海中。』
徐揚說,當年他和弟弟一起,被4名男子拐走。『當晚,我們被關在一間黑屋子中,我翻窗逃跑,但半途被人販子抓回,毒打了一頓。』
徐揚說,第二天,他和弟弟連同其他幾個小孩被帶上火車,『為防止說話,我們的嘴巴被堵了。』
最後,徐揚和弟弟被帶到福建莆田縣,隨後被分賣到不同的農戶家,『從此杳無音信。』
幾天後,徐揚從養父母家逃跑,『被養父母找回後狠狠打了一頓。』他表示,因為曾逃跑又不聽話,養父母經常責罵他。
讀完小學,徐揚到廣州打工,並學習了一年多的玉雕技術,『我一直在打聽弟弟消息,卻沒有結果。』
徐揚說,在廣州開始的那幾年,生活非常艱苦,沒有餘錢寄回家中,因此跟養父母關系繼續惡化,『我心中異常苦悶,曾跑到樓房頂樓試圖跳樓輕生。』徐揚說,在房頂坐了很久,他想到自己還沒有找到親生父母和弟弟,便放棄了輕生念頭,咬牙堅持。『我還下定決心,在廣州站穩了腳跟後,就把父母和弟弟接過來一家團聚。』
隨身攜帶一本日記
記下模糊的記憶
徐揚隨身攜帶了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已被他翻得有些陳舊。『這是我的日記。』他告訴重慶晚報記者,這本日記,他不會輕易給人看,重慶晚報記者征得他同意,也只能快速翻閱。
徐揚說,小學五年級起,他就開始寫這本日記,將模糊記憶記下來,然而寫了21年,也只有十多頁。『我怕時間過得越久,記憶越模糊,因此又根據日記和印象畫了兩幅畫。』
2009年,在徐揚強烈要求下,養父母終於講述了當初買他的經過。『養父母說,他們花6000元買了我,但並不清楚我的身世,只記得當初在人販子把我交給他們的時候,我衣服背後有「四川」二字。』
徐揚說,2010年開始,每年春節他都到各地尋親。『為了先找到弟弟,我到過江蘇、福建等地。』
2011年,徐揚來到了四川內江,發現四川的飲食、建築和小時候的記憶很像。由於1997年重慶直轄了,徐揚決定在川渝兩地尋找。
重慶晚報記者朱雋楊帆實習生施婉瑩攝影報道
今起,他將奔赴各區縣
希望好心人提供線索
今年初,徐揚在『寶貝回家』尋親網站進行了登記。根據徐揚的陳述,志願者大致劃定了尋親范圍。5月18日,徐揚從廣州來到重慶,和志願者會合。
由於離家21年,樣子完全不同於年少時,徐揚特地准備了自己不同時期的登記照,有被拐賣後照的,小學時照的、廣州期間照的……
昨日,志願者『天藍藍』告訴重慶晚報記者,她們已陪同徐揚到江北公安局備案,並提取檢測了徐揚的DNA,希望可以從數據庫找到與徐揚有親屬關系的人。
徐揚說,依稀記得自己小名是『勇勇』,真名可能叫『超永勇』或『趙永勇』。『我也希望通過重慶晚報尋找線索。』
今天起,徐揚將在志願者陪同下,到重慶各區縣尋親。此後,還將前往成都繼續開展尋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