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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查濟了,一個典型的徽州古鎮。
小小的村落裡,青的磚,白的牆,飛檐上的鏤花,那一種斑駁裡滿是厚重的氣息。悠閑地觀賞散落在山環水繞中的百十處明清古建築。我發現淳朴叡智的查濟先人依山造屋,傍水結廬,巧妙運用古典園林借景、對景、襯景的藝術手法,構建了『門外青山如屋裡,東家流水入西鄰』這樣一種『天人合一』的格局。岑溪、許溪、石溪三水匯一的查濟河迤邐穿村而過,沿河錯落有致地架起一座座小橋,將兩岸民居牽連。藤蘿纏繞在飽經滄桑的石橋上,猶如碧玉橫架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有村姑在溪邊石埠上搗衣浣洗,有藝術院校的學子在古街屋檐下采景寫生。環顧四野,三五家或隱或現的農捨散布在山腰、溪畔,近水遠山相襯,上村下村相連,曲折縈回,古意盎然,炊煙裊裊中飄散出草木灰的氣息,活脫脫寫出了一幅小橋流水人家的天然畫意。遠望秋山上的雜樹閑花野草,在現代陽光的映照下,又顯現出一種純真幽雅的靜穆之美。
石雕、磚雕、木雕在查濟隨處可見。門窗扇格的木雕、廳堂柱礎的石雕、門樓門匯的磚雕,均繁刻精鏤,玲瓏剔透。傳統的雙披屋頂半掩半露,躲在重重疊疊的山牆後面。這些古代民居的外形全是青磚黑瓦,並非是古代查濟人沒有財力或不具審美意識,明清時期,查濟人多在外經商.不乏富商巨賈,且查濟文風極盛。查濟村周圍有四門三塔:鍾秀門、平嶺門、石門、巴山門;如松塔、青山塔、巴山塔。古朴典雅。這三座塔就是查姓家族為振興查濟文風,而於清嘉慶年間興建的。據說,查濟村原有108座橋、108座廟、108座祠堂。
『兒孫不讀書,養了一窩豬。』查濟人重學術,官宦、學者、隱士向有著述之習。早在唐宋,查氏就為江南望族,明清更至鼎盛。鄒魯傳人的查氏儒風獨茂,共出翰林二人,進士十餘人,舉人近百人。文者查偉廉而多有建樹,查鐸忝為理學名臣,查絳建溫州城,免倭患,保一方平安,查炳華鞠躬盡瘁,累卒於官捨,七品縣令查大期不為位卑,興利於民,『獄中無冤查大期』,民有口皆碑;武者查城精忠報國,死而後已。總兵查國寧聞國破,清兵入關,闔門殉節,表現了民族氣節。榮祿大夫查之愷解泉州圍,收復廈門、金門,立下汗馬功勞,為後人收復臺灣,完成祖國大業建立功勛。查秉鈞、查春如更是清代書畫名家。特別要提到的是兩位女性。一位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王稼祥之母查端,她正直、善良、同情弱小,給幼小的稼祥極大影響,她濟人扶困的言行深深烙印在稼祥腦海中。在她幫助下,王稼祥掙脫家庭牢籠,走上革命道路;另一位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的陳獨秀之母查氏,她祖籍查濟。陳獨秀在《實庵自傳》中說他的母親『是一個能乾而疏纔仗義、好打抱不平的女丈夫』,贊美之詞溢於言表。
同為皖南古民居村落,查濟與黟縣西遞、宏村相比,更像是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村姑。所以來這裡探訪的游人並不多,整個村子也因此有了遠離塵囂的祥和與寧靜。也正如此,在或晴或雨、或明或暗的日子裡,你可隨意行走,用你的雙腳,用你的雙眼,用你的鼻子、耳朵,用你的心,總而言之,調動你一切能調動的感官去融入這寧靜之美。
離開查濟,品味猶存,耳邊似乎還有古人在詠誦『十裡查村九裡煙,三溪匯流萬戶間;祠廟亭臺塔影下,小橋流水杏花天。』
□王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