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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眉有一陣子狂聽王若琳的歌,現在最初那股子熱情過去了,千里之外的服務器倒還沒忘。豆瓣電臺仍時不時地放出一首來給我,頻率遠高於其他歌手。常覺電腦實在比人長情,人早忘了的,電腦還傻乎乎深情款款地記得。閒來整理電腦硬盤,打開個旮旯拐角的文件夾,翻出幾篇完全忘掉自己保存過的文章。再看文件屬性裏的創建時間,2001年!打開來看到文檔第一行那個早就不存在了的論壇,沒法不陡生滄海桑田之感。
沒用過豆瓣電臺的諸君可能需要稍微解釋一下:豆瓣電臺是一個隨機播放音樂的網絡電臺,口號是“讓你和喜歡的音樂不期而遇”。而最好玩的地方是,只要使用得當,聽一段時間後,每個用戶的電臺都會具備個人風格,方法是聽音樂時順手點擊“紅心”表示你喜歡這首歌。或是點擊“垃圾筒”表示不喜歡這首歌,服務器相應做出調整,最終播放的音樂,會越來越接近每個用戶的喜好。
這種互動的立竿見影,常讓人恍惚生出對世界有所掌控的幻覺。而且只要認真點擊一段時間,打開電臺不怎麼操心就可以一直聽下去,都是自己耳朵裏好聽的音樂,對於我等無論做什麼都必須有背景音樂才定得下神的人,豆瓣電臺實在是個好東西。
後來看到有人提起,許多用戶會拿每天豆瓣電臺放出的第一首音樂的名字占卜今天的運氣,若說這法子不靠譜,怕未必比其他的占卜方法不靠譜到哪裏去。面對未來和未知,人們有的是想象力抓住或以爲抓住了一根可以帶來一點點安全感的稻草。
第一首歌的歌名代表今天的運氣當然是笑話,可是第一首歌是自己特別喜歡的,還是會讓一天的開始變得多一點點笑容。比如今天,開電腦開電臺,音箱裏飄出熟悉的前奏,正是最初讓我喜歡上王若琳的那首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是當年第一遍就聽得眉開眼笑的一首歌。王若琳的聲音,像午後三點一刻那杯溫熱的紅茶,在這首歌裏又像加了糖和奶一樣那麼甜蜜:你簡直好得不像真的,我的目光無法離開你,你就像觸手可及的天堂……這歌詞說是唱給心愛的人也可以,說是一位母親唱給懷中嬰兒也講得通,在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最美好的、全力付出全心信任無憂無懼的那個階段,配首這樣的歌,剛剛好。
只可惜有時候——比如陰天下雨微博上一條好消息也不肯冒出來的日子,這歌詞又太容易讓人不合時宜地想起亦舒女士的金句之一:“如果一個人一件事好得不像真的,大抵也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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