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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柳家裏有些舊書廢報要處理掉,於是打電話喊來了“廢品張”。
認識“廢品張”差不多八年了,那時候我還住在袁家嶺,“廢品張”在我們那幢樓下開了個回收廢品的小門面。他開價高,人和善,不斤斤計較,人們隨意地稱呼他“廢品張”,一般都會把廢品送到他那去賣。而我也成了他的老主顧。後來我雖然搬家了,但有時候仍然會喊他來我家收廢品。
“廢品張”很快來了,閒聊之際,我發現他臉上有傷疤,問及原因,他毫不避諱,告知老婆抓的。
“廢品張”老家是寧鄉的,二十歲不到就當爹了,因爲想要一個兒子,所以在生了兩個女兒後,爲逃避計劃生育,背井離鄉,來到長沙,在袁家嶺租了個小房子,開始了新的人生。
書沒讀多少,可勤快肯幹,晚上12點他都會跑到各個垃圾站去看是否有寶貝撿;腦瓜子也靈活,轉得快;善於跟人套近乎,別人有點事情也願意幫忙,所以那麼多收廢品的,只有他的生意最好。
不出幾年,“廢品張”在袁家嶺買了套兩室一廳的二手房,變成了長沙人。可是這個人卻把房子租了出去,自己一家仍然住最開始租的小房子裏面,這樣他就變成了地主。
不僅如此,長沙最繁華地段的袁家嶺可不是白混的,“廢品張”在不斷的摸爬滾打中,建立了自己的人際關係網,瞭解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吸金資訊,開始涉足房屋出租業務。在他那小門面外面開始掛上房屋出租的信息,從中收取佣金。不久,又盤下隔壁一個門面,開起了長沙走過路過都不會錯過的麻將館,其老婆充當老闆。
這也罷了,“廢品張”竟然還充當了裝修游擊隊的包工頭。由於到處跑,信息靈通,常常知道哪裏需要裝修,便憑着三寸不爛之舌包下工程,然後再轉給一些裝修游擊隊,從而狠賺一筆。
結果就是,袁家嶺的高檔小區“湘域中央”裏,他有一套四室兩廳。
“廢品張”眉飛色舞誇完自己的輝煌後,聲調馬上降了下來,因爲其老婆在生完兩個女兒後,肚子再也沒有大起來過,更別說完成到長沙的真正使命——生兒子了。
“廢品張”認爲,男人:窮,要生兒子;富了,更要有兒子。
於是,他在這方面同樣開始了富人們的新潮,包了二奶。
紙畢竟包不住火。或者說,這方面他的能力差點。
本來跟二奶說好了,只要她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然後給她買房讓她過好日子。誰知後來二奶不聽話,逼婚,找上門要求大老婆讓位,於是兩個女人抓着他鬧啊,打啊,家庭再不安寧。
“原來做那麼多事,都不覺得累,現在每天累得猿猴一樣,只想又逃走就好了!”
“廢品張”滿臉無奈和疲憊。
他拖着廢品準備走時,我想起來問了句,“後來的那個生的啥?”
“又是個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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