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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人爲“狗”或說“人不如狗”,通常是對人的污辱,誰都不願接受。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其所作所爲,真的連狗都不如。筆者之所以發此感慨,蓋因看了兩則報道。
近日某報上登載了兩則反差很大的新聞。其一說的是廣東中山市的阿坤,坐擁幾千萬家產卻不贍養老人。當其父到醫院看病需車接送時,他拒絕出車。然而當看到父親租別人的車每次付費100元時,他又主動上門“爭買賣”,送父親一趟照收100元車費……其二說的是四川自貢市王女士家養的一隻小狗,當王女士的母親在世時,這隻小狗與老人相依爲命,以其忠誠、溫馴、體貼給老人帶來莫大的安慰和快樂。今年3月老人因病去世,這隻小狗一直眼淚汪汪地守在老人牀邊,不吃不喝,絕食16天后也隨老人而去……
應該說,以上事例並非個別。當今社會,不孝敬老人以至虐待老人的現象,各地並不鮮見;而義犬忠於職守,以身護主、救主的事也時有發生。兩相比較,美醜分明。說不孝之人不如狗,於事於理,都不算過分。
那麼,爲何受過教育(儘管受教育的程度不同)、比狗“文明”的現代人,其行爲反不如未受教育、處於野蠻狀態的狗呢?這還應從老祖宗那裏說起。作爲由動物進化而來的人類,本來是具有一些跟其它動物相同的原始美德的,比如敬老愛幼、忠誠守信等,這都是人的底線道德的基礎構件。但隨着人類的進化,這些原始美德卻在有些人身上退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端個人主義、利己主義、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等惡劣品性。而一些未曾進化的動物如狗、馬、牛等,反倒將這些美德保留了下來。反映到現實生活中,人與動物便會產生巨大的行爲反差,從而出現“人不如狗”這樣怪異的社會現象。
“人不如狗”現象的存在,是對現代文明的莫大諷刺,它從一個側面折射出我們道德教育的相對滯後和教育方式的偏頗失當。
應該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黨和政府是比較重視道德教育的。學雷鋒,創“三好”,“五講四美”,“八榮八恥”……這些行之有效的教育活動,對提高國民的道德素質、加強精神文明建設都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然而不可否認,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我們的道德教育存在口號化、形式化、脫離實際、盲目浮誇等毛病,道德目標定得高不可攀,卻把一些最基本的底線道德棄如敝屣。比如,我們曾大力提倡“公而忘私”、“忘我無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等道德精神,卻忽視了對年輕人進行孝敬老人、誠實守信、仁慈友愛等最基本的道德教育,甚至將一些傳統美德當成封建糟粕進行批判。這樣一來,一些人連最基本的道德修養都沒有,又哪裏談得上具有“共產主義道德”?因此出現道德滑坡,一些醜惡社會現象氾濫成災,也就不足爲怪了。正如一位作家所言:“若干年前‘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絕對道德高標,使當代中國人的道德水準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最徹底的滑坡,幾乎滑到了中華民族最近兩千年曆史的最低道德低谷……”(張遠山:《過高的道德標準導致道德的滑坡》)更有甚者,一些貪官還把高標道德當做違法亂紀的擋箭牌,臺上高喊“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背地裏卻連不貪不沾的基本道德都不講,大肆貪污盜竊、索賄受賄……這一切,都進一步說明一些高標道德的不切實際和加強底線道德教育的重要意義。
當然,筆者這樣說,並不是反對高標道德,更不是否定“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等偉大精神,只想對德育教育的決策者們進一言:高標道德是不能憑空建立的,它必須建立在底線道德的基礎之上。要培養具有共產主義道德的新人,必須下大力氣從底線道德抓起,否則將事與願違。這正如蓋樓一樣,基礎打不牢,再華美的大廈也建不起來,勉強建了起來,最終也會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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