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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當兵時就發現我們炮團有個酒廠,酒是用純高粱釀造,號稱“八一茅臺”。酒廠出酒時散發出的曲香味令人興奮,沁人肺腑,常使人不由自主地多吸幾口酒香,過過酒癮。酒廠保管員老崔,1970年底入伍,河北香河人。香河老鄉戰友們常找老崔討酒吃,開始是用空酒瓶裝,後來乾脆就用5斤、10斤的塑料桶裝,酒缸裏酒虧空多了就往裏頭兌些自來水。有的戰友去酒廠時塑料桶裝滿水,出來時桶裏的水換成了酒。1975年,酒廠保管員換成了我們同年入伍的老鄉小崔,我們藁城兵也加入了去酒廠討酒喝的行列,記得我們那時“文明”些,一次只要個一斤二斤的,用500毫升的葡萄糖注射液瓶子裝,用跨包把酒揹回,偷偷放到牀頭櫃裏慢慢享用。記得趙吉申是用輸液的軟葡萄糖袋裝酒,晚上享用時把輸液的軟管引到枕邊就可以了,喝酒用吸管一口一口地吸,別有一番風趣。
1976年,在秦皇島野營訓練時,武振林、嶽東海他們當年住的房東大哥是長途運輸車司機,房東大哥每次跑車回來都帶回一些海產品,晚上做熟後送給他們,基本上每天晚上他們都有皮皮蝦、小螃蟹吃。想想看,在銀色的月光下,沐浴着淡淡腥味的海風,剝着皮皮蝦、嚼着螃蟹腿兒,再咋口部隊營房自釀的小酒,爽,真爽!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1982年在團指揮連任指導員時,我和連長周繼功合用一間辦公室、一間宿舍。周繼功連長每天必須喝酒,38年過去了,這個嗜好一直堅持到了現在。當年在部隊,他只是在晚上臨睡前喝。清晨,他在暖水瓶裏放兩、三把生花生豆,再放些花椒、大料、鹽,然後往暖瓶裏注滿開水,扣好瓶蓋悶起來。到晚上九點半連隊熄燈了,他的喝酒就開始了。他把悶了一天的花生豆倒出來做酒菜,9錢大的杯子我倆一人一杯,就喝了起來。我最多是一杯但至少必須喝一杯,而周連長至少三杯酒。今年繼功老戰友60多歲了,每天吃兩頓飯,兩頓飯必須兩頓酒,一次至少一口杯(約3兩半)。但他的身體很好,曾連續十幾年參加北京馬拉松全程賽跑。
前幾天,中國聯通天津分公司的一位朋友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對爲啥要喝酒有以下觀點陳述:領導幹部不喝酒,一個朋友也沒有;中層幹部不喝酒,一點信息也沒有;基層幹部不喝酒,一點希望也沒有;紀檢幹部不喝酒,一點線索也沒有;平民百姓不喝酒,一點快樂也沒有;兄弟之間不喝酒,一點感情也沒有;男女之間不喝酒,一點機會也沒有;全民人人都喝酒,喝了、醉了啥都有!我看還應加上一句:戰友之間不喝酒,還算什麼屁戰友!
前些年,部隊喝酒是非常兇的,酒令是一、二,幹!這是軍中獨創之特色。如,連隊會餐,各桌人員爲了顯示自己的勢和氣,全桌人員起立,雙手持酒碗,高呼一、二,幹!這“一、二”是準備喝的預令,“幹”是一口喝掉的動令。有的爲了區分預令和動令,爲了抑揚頓挫,一人領呼一二,衆人齊和幹,“幹”聲一落,衆人則一齊喝乾了。會餐一般是一班一桌,這桌喝起,那桌接上。呼喊之聲,此起彼伏,呼喊之勢,不像喝酒,似班與班在叫陣,似連隊在衝鋒。真可謂場面恢宏,聲勢浩大,氣吞山河,驚天動地。如果在場首長說某某桌喊得不響,某桌官兵頓感像打了敗仗,蒙了恥辱似的,必定會重來一遍,個個會腰板挺直,兩目圓睜,精神抖擻,恨不得吼破嗓子也要討個說法,爭個名聲。軍人生來不服輸,軍人生來好爭強,軍人生來爲打贏,軍人生來愛榮譽。打仗如此,喝酒也如此。
部隊官兵喝酒壯觀之特色已成爲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逢八一、春節等軍地聯歡會時,官兵喝酒表現更爲豪爽,更甚更烈,給地方人員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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