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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理巨擘出西關,種下芬芳桃李園。後學亦當多努力,不負春暉報湧泉。』昨天,當一代數學大師谷超豪院士逝世的消息傳進復旦大學校園,一首紀念谷老的詩便在校園網傳誦,它的作者是復旦數學科學學院2008級本科生趙磊。破解最後一道難題
谷老晚年一直在破解一道數學難題:上海僅600名數學工作者,難載上海社會、經濟發展之重,而上海優秀年輕學子選擇數學專業的人數正在減少。為此,谷老懮心如焚,他寫信給胡錦濤總書記,希望建立『南方數學中心』。終於,今年5月13日,上海數學中心在復旦建立。
谷超豪的弟子洪家興院士回憶說,掛牌儀式的那天,很多人都期待著他的到來,而那一刻,他已經病重在床,不能說話了。洪家興說,由於病情加重,谷老一年多前已經不再說話,可是,當他向老師報告上海數學中心即將成立的喜訊時,谷老異常激動,咽喉中發出聲音想要說話,『可能他老人家的心中有了數學中心的藍圖,可惜,我們聽不見了』。這位數學大師在臨終前,破解了人生中最後一道數學難題:在中國的南方,建立起一座數學中心。
留意生活中的數學
谷超豪一生充滿傳奇。當他去世的消息傳來,他的同事、學生仿佛回到了從前:
谷老生前有一句名言:『處處留心皆數學』。復旦網友『liubo小無花』說,他至今記得《谷超豪文選》中的一個小故事:『文革』下放期間有一天,谷超豪聽到廣播說有龍卷風要經過上海。他看看窗外飄飛的雨點,算了一下曲率,就告訴管事的人播報有誤。後來,龍卷風確實沒有經過上海。
還有一則故事讓網友津津樂道:1996年谷超豪住院,一項超標的肝功能指數回落得特別慢。連續數周抽血檢查後,他詢問護士,能否把每周例檢換成每10天一次。他說,『因為根據前幾次的檢驗報告我作了預測,再有10天肝功能指標就回落到正常了,而按原來抽血周期,還得等兩個禮拜出院。』果然,這位『處處留心皆數學』的病號成功少抽了一次血,提前出院。
『關門弟子』病房答辯
谷超豪是國際知名的數學家,而在復旦人眼中,他永遠是一位勤勤懇懇的老師。洪家興院士說,谷老話雖不多,但他在行動上教給學生該怎麼做人,怎麼做學問。谷超豪在教他們時,已是很著名的教授。一次,一位年紀稍長、身體較弱的教授給學生們作報告,谷超豪親自上去為他擦黑板,讓他印象深刻。
洪家興說,在一次會議上,谷超豪很嚴肅地指出,如今的研究生教育中,有些教授把學生當成廉價勞動力,學生則稱呼導師為『老板』。『這樣很不好』,谷超豪說,教書育人不是商品買賣,『選擇做教師,就是選擇了責任和奉獻。』
谷超豪在病中住院時,也不耽誤育人的本職。他曾在記者采訪時得意地指著病房說:『想不到吧,我的兩個「關門弟子」,就是在這裡完成論文答辯的。』
谷超豪從教60年培養出來的一批學生,已組成一支超強的科研隊伍,使復旦數學研究所成了一個數學『大門派』。每當他開拓出一個研究中的新領域,就會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學生,把學生推上這一領域的前沿。於是,他的弟子們個個成為了一方『高手』。谷超豪的學生中,有9人先後當選為兩院院士。
如今,谷老仙去,未來,還有許多數學難題等待著後人去破解。復旦2008級本科生張鈞凱這樣說:『我輩只待星漢燦爛之時,遙望蒼穹中的那顆「谷超豪星」,讓谷先生的精神永遠照耀我們的旅程,指引我們前進。』
本報記者張炯強實習生傅曉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