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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春赴皖北參加書畫活動,見到88歲的表兄鄭正,邀赴徐州他的新居小住,我欣然應允。
鄭兄住在徐州西城的『小康人家』,作為一位廣結善緣、性情豪爽之人,家裡常是佳朋滿座,有談書論畫的文人,也有來拉家常的鄉黨白丁。他每天早晚在小區院內轉一圈,走個兩三裡路。隔日一早,我挽著他的胳膊,陪他散步,途遇同院翁嫗、青壯年、稚童,均和他打招呼,他也喜笑顏開地向來者揚手致意,有時還逗幾句笑話。來到院南竹林,他仰觀竹乾綠葉,高興地說:『「未出土時先有節,到凌雲日還虛心。」古人說得多好啊!』鄭兄愛竹,20歲時畫的竹,就深得白石老人嘉勉:『吾亦畫竹六十年,未能似鄭正先生之秀雅,先生年纔二十,再用功追到板橋易也。』他又想起家鄉蕭縣和我的父親蕭龍士老人,說:『俺舅也喜歡竹子,那年在外邊帶來不少竹根,栽在後園。幾年後竹子發了半園,都發到人家院子裡了。每天晚上,麻古黝(一種鳥)落滿竹園,外邊有人嘴饞了,用獵槍去打,閉著眼一槍能打下來幾十。』說著,唏噓不已。
往南走到大道盡頭,樓下住的張師傅是位養花師,正給牡丹、芍藥、蘭花、茶花、月季松土施肥,看鄭兄來了,忙去家裡搬凳子、端茶。鄭兄拉住他手連說:『看花!看花!』牡丹盛開,蘭花欲放,他彎腰仔細觀察牡丹花的偃、仰、向、背姿態和蘭花的盈盈玉蕊、芊芊細葉,喃喃說:『畫畫要師傳統,更要師造化。』
鄭兄的孫子師白在城內開個會所,所內專為他置放一張紅木大畫案,他日常作畫,均到此進行。師白開車帶我們來到會所,但見名人字畫掛滿四壁,頑石花卉布置得當,『工夫』茶具擺放整齊,櫥櫃裡面擺滿圖書。喝過茶,鄭兄便為我作畫,6尺紙擺上,他畫了一幅荷花,氣旺神足,香溢橫塘。鄭兄喜作大畫,會所寬敞環境和巨大畫案正好滿足這一要求,因此,他常來此鋪開丈六紙,潑墨構圖,痛快一番,完成的作品也多是力作。這幾年,師白不斷為爺爺出畫集、辦展覽,鄭兄名聲響徹蘇、魯、豫、皖。人民美術出版社編輯的《中國近現代名家畫集》(俗稱『大紅袍』),也正為他出版一本,師白連日忙著選畫、托裱、拍照、送稿,畫冊不久將出版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