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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厚挖第一鍬土,標志著淠史杭工程正式開工興建(資料圖)
□本報記者陳軍程堂義徐子健王月婷
靜靜的淠河像一條巨龍從皖西叢山之中探出身子,用它的血肉之軀滋養著兩岸飢渴的土地。飲水思源,喝著淠河水的我們一路回溯到淠河的發源地。說起淠史杭工程,人們總是要提及一個名字:趙子厚。
『老八路』一身是膽
初夏時節,皖西大山之中氣候宜人,豐源湖畔更是一片郁郁蔥蔥。
一段林蔭道盡頭,我們來到了淠河總乾渠渠首。如今看來,這個工程並不算大,也就一個水泥建築,差不多二層樓高。走進由劉伯承題寫『豐收之源』字樣的這個建築裡,幾組大型電動機控制著5個關水大閘。『就是這幾個閘,直接關系著淠河沿岸幾百萬畝地的灌溉用水和包括合肥在內的幾百萬的生活用水。』淠史杭橫排頭管理處副主任張昌軍告訴我們,橫排頭是最大的人工灌區、淠史杭灌區動第一鍬土的地方,具有特殊意義。『挖第一鍬土的人就是趙子厚,他當時任淠史杭工程總指揮。』張昌軍指著一處墓園說,『趙子厚的骨灰就葬在那裡。』
墓園位於豐源湖邊一個人造的小半島上。墓園總共有三個墓,其中最前面的就是趙子厚的墓,長方形大理石質地的墓並不大。『不過,能夠枕著青山綠水,近距離看著自己傾注全部心血的淠史杭工程,也算了卻了趙子厚老先生的心願。』張昌軍說。
今年86歲的呂夫高當年在淠史杭工程指揮部擔任宣傳科長,在他的印象中,趙子厚是個敢想敢乾的領導。『當年的情況,要什麼沒什麼,搞淠史杭工程在很多人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老家山西昔陽縣的趙子厚,1936年,二十來歲的他就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組織——山西犧牲救國同盟會,在山西以至華北的抗日斗爭中有過不錯的表現,算得上一個老八路。新中國成立後,趙子厚調來六安專區工作。1958年前後,淠史杭工程開始籌備,趙子厚展現了他『膽大包天』的特性。
呂夫高回憶說:『時任安徽省委書記的曾希聖提出建兩河口水庫,要求我們把水送到合肥送到皖東,是死命令。』呂夫高說,『但這個工程對我們來說難度太大,趙子厚等人在廣泛征求水利技術人員的意見後,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那就是將六安地區境內的淠河、史河、杭埠河溝通,建一個特大型灌區。』冒著挨批的風險跟曾希聖匯報後,六安地委成立了由趙子厚掛帥的淠史杭工程指揮部。
除了敢對上級說不,趙子厚作為淠史杭的大總管還屢屢有『出軌』之舉。在當初修建龍河口水庫(現改名叫萬佛湖),趙子厚竟冒險把一個解放前在國民黨政府工作過的水利工程師請了出來。這名工程師,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設計出一種『黏土心牆沙殼壩』,一不用水泥,二不用鋼筋,不僅確保總庫容量,而且他的防洪標准還是按照一百年一遇設計的。
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正是由於趙子厚不拘一格,大膽啟用這類有政治問題的人,纔為淠史杭工程提供了急需的人纔,而趙子厚也因此成了安徽省水利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被大家稱作『活龍王』。
胖胖的身影『無處不在』
81歲的楊維政是1958年7月份從壽縣過來支援淠史杭建設的,他也是目前蘇埠鎮為數不多的親眼目睹橫排頭工程動工的老人了。『趙子厚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橫排頭開工那一天。那是1958年8月19號,我們上萬人在橫排頭集會,我站在人群裡,遠遠看到一個胖胖的領導,宣布淠史杭工程開工,並親自挖了第一鍬土。後來纔知道,那個胖胖的領導就是工程總指揮趙子厚。』
『趙子厚身材有點胖,但為了謀劃工程藍圖,確定渠線走向,他總是和技術人員一起實地測量。』呂夫高的記憶中,趙子厚不僅敢想敢乾,更是親力親為的好領導,『因為那時很多地方沒有行車的路,長時間的徒步勘察,趙子厚不知磨破了多少雙家人為他特制的「厚底鞋」。』
呂夫高回憶說,在整個工程期間,趙子厚放棄了所有的節假日和休息日,不是跑工地便是在辦公室研究方案。『當時物質條件極其匱乏,在最困難的日子裡,趙子厚也通宵達旦地工作,有時索性吃住在工地上,在老百姓家借宿,在工棚裡睡地鋪,吃飯時跟民工在一個鍋裡攪勺子。』
1991年6月,趙子厚同志積勞成疾,不幸病逝。人們感念他對淠史杭的貢獻,送他挽聯『乾革命五十餘載勤懇清廉鞠躬盡瘁;為人民半個世紀艱辛治水業績永存』,並將他安葬在灌區淠河樞紐工程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