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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知音
孫小楠
今年正值啓功先生誕辰100週年, 7月3日,由北京書法家協會主辦的“北京書法界緬懷啓功先生”座談會在北京文聯召開。座談會上,北京書協主席林岫等書法名家深情緬懷、回憶了啓功先生“人正書正品正”的人生,先生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啓功是中國當代著名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書畫家、文物鑑定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主要代表作有《啓功叢稿》、《啓功韻語》、《古代字體論稿》等。歷任北京師範大學教授,中國政協常務委員、中國書法協會名譽主席、中國佛教協會、故宮博物院顧問等要職。啓功是中國當代著名的書畫家,他的舊體詩詞亦享譽國內外詩壇,故有詩、書、畫“三絕”之稱。啓功先生還曾任中國書協主席、北京書協主席,德高望重,在書壇享有盛譽,對書界影響頗深。
啓功先生非常重視習練書法者的個人修爲和學養,他曾說“文史不通,下筆空空”,“修行不到,棍棒夾道”,啓功先生臨王羲之,臨八大山人,書法、著述、繪畫皆清秀明淨。中國書協顧問、北京書協主席林岫認爲,書法是體現藝術家崇高人格和獨立個性的載體。北宋黃庭堅曾明確提出“學書需要胸中有道義,又廣之以聖哲之學,書乃可貴”。書法家應當具備廣博的文化修養,人品與書品統一,人正則書正、書正則品正,啓功先生正是如此。林岫清晰地記得,啓功先生曾直言不諱地向她提出落款要署“林岫詩書”而不可只題寫“林岫書”,如果是抄錄前人的詩作,必須要寫清原作者名姓,避免歧異、誤讀和訛傳。在啓功先生病重住院階段,書法家林岫希望到醫院探望,啓功先生婉言謝絕說“謝絕見女士”,一則不願將自己重病的憔悴面貌示人,使親朋好友牽愁悲痛,二則是重病的啓功先生身上插着導尿管,自覺見女士不禮貌,不雅觀,他戲稱身上帶的導尿管和尿袋是“金玉袋”,病中依然樂觀,笑對人生。“永遠保有一顆純真的童心,不老於世故,永遠以幸福的微笑面對人生,啓功先生對待崎嶇坎坷人生的樂觀精神,嚴謹治學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仰止。”林岫說。
啓功先生曾居住在小乘巷86號,那是老北京小衚衕裏的兩間小南屋,連個後窗戶都沒有,不閉戶,無電話,常有鄰居掀過門簾求啓功先生寫字。當年在房管局工作的崔琦是啓功先生的鄰居,他幫啓功先生在南屋後牆上掏了個洞,算是窗戶,啓功先生高興地說:“這就好了,又豁亮,又通風,又採光……”崔琦現在是文聯書法家協會理事,這似乎也是受啓功先生影響。崔琦回憶說,他家住的房子隔壁是個煤廠,啓功先生爲他題齋號爲“烏金墨玉齋”,旁邊所題小款更爲別緻雅趣:“崔琦同志以結鄰之勝榜其所居”。
“烏金墨玉”可謂書法筆墨之珍貴,亦暗合煤廠的烏墨之色,而煤廠每天隆隆聲響,塵土飛揚,結廬而居則滿面塵灰煙火色,啓功先生卻謂之“以結鄰之勝榜其所居”,幽默風趣樂觀的生活態度使人感佩。 J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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