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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
□質數
最近學些粗淺的經濟學知識,了解了為什麼政府應該對勞動者的『加班時間』做出限制,聯想到『小昇初』考試不准出奧數題,發現兩者之間,有點關聯。
今年民校聯考中出現奧數的『身影』,最受刺激的是家裡有小朋友准備『小昇初』的家長———看看,說不考你們還考,到底是考還是不考。昨天媒體報道,廣東省教育廳廳長羅偉其指出,各類昇學考試要與奧數脫鉤,會加強對民校出題的監督。算是給大家一個定心丹。
民辦學校招生怎麼出題,按理說是學校的自由,但這個國家是有點特殊的,一方面優質教育資源奇缺,一方面考試始終被認為是人生進階的最好手段,搶資源的人多。所以,一間民校的一道奧數題,可以決定一個孩子的昇學路徑。一道奧數考題背後,將是無數個孩子的不眠之夜,無數個家長的輾轉反側,無數個補習班的門庭若市。管理部門『不准考奧數』的規定和法律『不准超時加班』一樣,合法性在於前者是對孩子的保護,後者是對勞動者的保護。
至少我的孩子所在的學校,數學老師沒有鼓勵孩子去學奧數。在這個事情上表現積極的是家長。當爹媽的最喜歡在一起抱怨學校的『應試』教育,但這次『應試』教育的板子,該打到家長身上,他們最關心考還是不考,從而決定學還是不學。他們像壞公司的老板一樣,如果國家不給他們一個規定,他們就會縱容或者要求員工無限制加班———我是為了你好,老板說,勤奮的員工有更多加班費和可能的昇職和加薪呢。而加班學『奧數』的孩子,有可能考一個好成績,博一個好未來。
其實很多家長在其他領域讓孩子加班,學習能加分的纔藝,培訓能加分的體育項目,參加能加分的學校或者社會活動,有個朋友讓她的雙胞胎兒子練習說相聲,憑這項纔藝進了名校的初中,另外一個朋友的孩子,一直靠游泳獲得加分,今年已經保送上名牌大學了。
作為興趣的數學,和說相聲、游泳等等的其他興趣一樣,豐富人生。就是因為和昇學捆綁,把它們搞壞了。
我們獨獨看到『奧數』的惡,更是因為說相聲和游泳門檻太高了,獲得利益的人數少,有更大的不確定性,不那麼大的影響競爭格局。『奧數』是門檻最低的一個『加班』方式,市場成熟,人人都可以參與。那麼多『奧數』班打開大門,如果『小昇初』考試再釋放出可能會考奧數題的信號,爸媽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要變成怪獸了———我們這些親爹親媽都是壞老板,國家啊,你要想讓我不逼孩子,想要你的小公民健康和快樂,你就不要考那麼難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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