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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報記者董惠片/本報記者吳凡
目前,濰坊有環衛工人2000餘名,他們大多年齡較大,工資水平也在城市最低工資標准之下,且在人們歧視的目光中進行著高危行業。毋庸置疑,環衛工的生存處境日漸尷尬與無奈。
誠然,作為城市的『美容師』,環衛工用汗水美化著我們的環境,而其在工作中受傷的新聞屢屢見諸各大媒體,但極高的關注度似乎並未給這個群體的生存現狀帶來明顯的改觀。
環衛工緣何工資低、待遇低?究其原因,現在環衛工基本是政府招標,市場化運作,但環衛作為公共服務業,交由市場這只無形的大手時,也勢必凸顯更多的弱點。
環衛工工資普遍不高
家住奎文大虞村的譚師傅從事環衛工作已經四年,她的妻子也是環衛工人,今年53歲的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已經上班,小女兒在淄博讀大學。即使小女兒節省著花錢,一年也需要一萬多元,而譚師傅和妻子每月的工資都是800元,一年掙得錢勉強夠女兒上學用,日子過得很難。
想著女兒後年就要畢業,譚師傅長長舒了一口氣,嘴裡只是說著,自己沒啥技術,只能靠苦力賺點錢,雖然付出的勞動與工資並不成正比。
臧廷強是濰坊市環境衛生管理處的一名工作人員,他於2002年來到環衛處工作。據他回憶,那時的環衛工工資只有三四百元。現在隨著最低工資標准的提高,環衛工工資也上漲到七八百元。目前,高新、奎文、濰城各區的工資因財力不同也略有差距,高新的稍高,在900元至1000元之間。
今年,山東省調整最低工資標准,濰坊奎文、濰城等區月最低工資標准為1240元。但現實是目前大部分環衛工工資均在最低標准之下。
這個行業流動性大
年過六旬的吳化秋在南樂道街做環衛工多年了。可就在一個月前,他卻突然提出辭職。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在負責路段清掃垃圾。當他清理完准備離開時,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過來,要求他把自己剛剛傾倒的垃圾打掃乾淨,因為手頭上有急事,吳化秋著急離開,一時間,雙方發生了爭執,最後,男子竟然向他揮了拳頭。吳化秋一氣之下便向環衛部門提出了辭職。
盡管如此,辭職半個月後,吳化秋又重新回到了環衛的崗位上,只是換了清掃的路段。按他自己的話說,雖然環衛工的工資低,也常有各種意外發生,可自己現在一把年紀,別的工作也找不到,只能乾這行了。
正如多數環衛工所說,但凡有點辦法,誰都不願意乾環衛。
環衛工漸成高危職業
凌晨四五點,宮顯芳就得起床,准備開始她一天的工作。56歲的她做環衛工作已經9年了,多年的戶外工作使得她的皮膚曬得黝黑,瘦削的身體在夏日驕陽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單薄。面對記者的采訪,她也只是樂呵呵地低頭乾活,並不多說話。
在調查中,記者發現,跟宮顯芳一樣,目前濰坊有環衛工2000餘人,幾乎全部是臨時工。
不僅如此,由於常年在機動車道上清掃垃圾,環衛工也漸成為高危從業者。
今年2月22日,在濰城區臥龍街與向陽路路口,一名62歲的環衛女工在路邊被一輛面包車撞傷。
時隔一天後,24日,在寶通街與莊檢路路口,又有一名環衛工人上班時被撞,盡管已治療四個月,傷者右側肢體依然活動不利,並喪失了說話能力。
不受年輕人待見
『從業者年齡偏大,像女士基本都超出了退休年齡,確實也沒法簽合同』,臧廷強說,其實公司為每個環衛工人都入了意外傷害險,當意外發生時,根據實際情況為環衛工人來尋求補償。至於為何未入其他保險,臧廷強解釋,主要是環衛工年齡大,很多條件不符合。然而在采訪中,多數環衛工人對於這僅有的意外傷害險也一無所知。
正因為現在環衛工工資低,福利待遇差,從業者也自然多是老年人。同樣的,由於環衛工年齡多集中在60歲左右,超過了參加保險的年齡限制,保險入不了,各項待遇差,就更吸引不來年輕人,這就使得環衛工陷入一種循環。『南方城市相對發達,工資待遇相對較好,所以環衛從業者絕大部分是外來務工人員或下崗職工,相比北方城市,這種狀況自然就很好的改觀了』,臧廷強說。
公共服務業在市場中露出弱點
環衛工的工作時間長,工作強度大,但為何工資少、福利少?他們的生存現狀如何纔能得到改善?臧廷強說,濰坊從2005年開始試行招標保潔公司,由中標企業對城區道路進行保潔,並於2007年正式開始市場化運作。保潔公司中標後,政府直接撥款給中標企業,再由企業招聘環衛工人,並為他們發放工資。
在市場化運作下,多數投標公司怕中不了標,將價格壓低。這樣一來,中標企業以相對低的價格拿下項目後,除去保潔車輛、油費等基本費用後,平攤給環衛工的工資自然就比較少。
眾所周知,環衛工靠著自己的勞動為城市環境的美化立下『汗馬功勞』。而他們所從事的也正是一項公共服務行業。既然如此,當人們將越來越多關注投向環衛工時,環衛工立下的『汗馬功勞』換來的絕不應該僅僅是閃現在媒體上的贊美。例如,環衛工人節一時的曝光後,環衛工的生活又恢復了低工資、無保障的現實。
既然如此,當把這項公共服務行業交由市場這只大手來調控時,必然會有更多弱點在市場調節下凸顯。政府在市場招標時應更多的站在環衛工的角度去考慮,適當設立招標下限,從而推動環衛工生存環境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