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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的羣雕
統一車距主題銅像
統一文字主題銅像
日前,有報道稱,山東濱州三臺之首、八景之一的秦皇臺景區因爲免費開放,人爲破壞嚴重。景區裏不僅垃圾成堆,還有部分區域被開墾成農場,或被當成牧場。氣勢非凡的羣雕“始皇東巡”也已面目全非,羣雕主人公秦始皇更是不知去向。據當地媒體調查,這種局面與該景區免費開放資金難以爲繼有關,甚至景區的管理和保潔,只由一個老人來負責。不過,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濱州旅遊文化局副局長卻對媒體曝光的種種問題一一予以否認。事實真相到底如何?秦皇臺景區的免費之路是否還會繼續?景區出現的種種問題是否該由“免費開放”來買單?近年來,很多地方景區大打“門票經濟”牌,過段時間便漲一次價。景區免費之路是否真的可行,越來越令人深思。
“羣雕裏馬腿被砸斷,車伕底座被毀;建築牆壁被亂塗亂畫;石俑像手臂不翼而飛……”山東當地媒體《齊魯晚報》日前以“人斷臂馬失蹄,始皇像無蹤跡”爲題,爆出濱州秦皇臺景區自去年免費開放以來,由於管理疏忽,已經遭到嚴重破壞。不單是9對石人石馬俑手臂殘缺,象徵秦始皇豐功偉績的統一錢幣、度量衡、文字的雕塑殘破不全,景區內根據黃河、敦煌等景點製作的微縮浮雕也同樣破損嚴重,部分區域被開闢成了農田,甚至有牧羊人直接把景區當牧場使用。大量的西瓜皮、骨頭和啤酒瓶成堆“分佈”。景區標誌性建築、羣雕“始皇東巡”更是馬失前蹄、武士墜地、馬尾齊斷,就連浮雕中最重要的秦始皇雕像,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導致很多人“已經看不清雕塑的主題”。
秦皇臺是濱州八景之一,被譽爲“濱州之魂”。2005年,濱州當地政府爲了開發秦皇臺古文化,聯合了一家企業進行開發。兩年以後,景區正式對遊人開放。據目前該景區唯一看守人石樹深介紹,秦皇臺景區剛開放時向每位遊客收取10元門票費。那時候保潔、保安等工作人員挺多,日常維護和管理也相對容易和有序。到了2011年10月,景區的開發和管理被另一家公司替代,由於該公司認爲景區不具備接待遊客的條件,所以選擇不收門票費,免費向市民開放。濱州旅遊文化局尹副局長在接受採訪時表示,他們“要重新定位,重新做”。由於景區已免費開放,以前的保安和保潔人員等,也相繼被清理,只留下石樹深一人看守。
但破壞也隨之而來,由於只有一個人在負責景區的日常管理,石樹深說自己就是想管也管不過來。這纔有了由“個別人”造成的諸如垃圾遍地、雕塑被毀以及秦始皇雕像不見蹤影的情況。
不過,尹副局長卻不承認景區免費開放後被人爲破壞的說法,“什麼破壞,都是風化的,有個別景點風化以後爛了。”他還斥責當地媒體的報道嚴重失實,“個別地方爛了被說成秦始皇像被盜,那是在胡說。大像好好的,哪也沒爛。”
但他承認,景區原來的開發企業確實做得很不好,後來經政府協調,又來了一個企業,要做新的規劃,“在規劃的過程中他們覺得這個地方不具備接待遊客的條件,就免費開放。”而從已經報道出來的圖片信息看,所謂“風化”一說顯然難以服衆。而所謂“大像”,也與羣雕的秦始皇像無關,而是另外一尊秦始皇像。記者隨即詢問秦皇臺景區現在的管理者到底是誰,尹副局長卻不做正面迴應,只是說,這個景區沒什麼必要再報道了。不過他透露說,重新打造會涉及幾千萬甚至上億元的資金,並且“打造出來之後肯定還是要收門票的,不可能再免費了。這是企業行爲,他們投了很多資以後,也不是做公益事業”。
記者調查
景區免費之後……
免門票聚人氣帶動相關產業
由收費,到免費,再到收費?秦皇臺景區的境遇不得不令人對景區免費的前景產生懷疑:免費是否可行?
作爲國家5A級景區的杭州西湖,無疑是我國景區免收門票的一個成功案例。杭州西湖景區管委會宣傳人員陳志華告訴記者,西湖在2002年左右還收門票,當時門票是10元。“2002年左右有一次全國景區漲價的高潮。當時西湖景區逆着這個風潮,免費開放,影響也是蠻大的。”儘管現在看來,作爲國家5A級景區的西湖,每年光門票的收入就非常可觀,但陳志華告訴記者,當時免門票已經經過了詳細的論證。“之所以決定免門票,是爲了適應國際潮流,免門票也可以提升杭州城的國際知名度。”
免費開放以後,“很多遊客原先計劃玩兩小時的,可能就願意留下來住一晚,酒店和餐館的收入就相應地會增加。收入增加,稅收也多。可以還補回來,用於後期的養護和管理。”陳志華說,開放以後管理方也僱了更多的人。
蘇州七裏山塘旅遊公司的一位張姓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在實施免門票之後,該景區遊客比以前明顯增加,社會效益也就不一樣了。“一個開放的景區,突然關閉,別人可能對你的口碑不會很好。但是如果半開放之後,人氣會提升,外地遊客跑到這兒來一看,人氣好旺,就會覺得肯定不錯。就和你去飯館吃飯,人越多的地方越受青睞一樣的道理。”儘管門票收入與以前比減少了不少,但總體收入卻增加了不少,“大概多兩三倍吧。”
同在蘇州的金雞湖景區一直都是一個免費景區,由於該景區是政府決策發展的商業旅遊區。各項運營都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景區內的行政執法和保潔維護都由市政人員完成,該景區的工作人員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免費開放並沒有造成經營上的困難,反而擴大了影響力和總體收入。
“人氣上去之後,周邊店鋪的租金就可以上去,人一多,房租也是可以提上去的。以前一些商鋪是空餘的,開放之後,商鋪都很搶手。這是一個立足長遠,也是經過論證的事情。”七裏山塘的張姓工作人員如此表示。
收入減客流增管理壓力陡加
南京玄武湖景區於2010年10月1日開始免費對外開放。在這之前,景區門票是淡季20元、旺季30元。當地政府爲了提升城市形象,提高百姓的幸福指數,決定將景區免費開放。免費開放後,年客流量由原來的二三百萬增加至1300萬左右,景區的接待壓力陡增。該景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免費開放後,景區內流浪漢和乞討者的數量也大幅度增加,這部分羣體更多的是考慮自己的生計,而非景觀和環境的維護,因此帶來了一定的困擾。同時,與秦皇臺類似,景區內設施被盜的情況也時有發生,主要是照明燈具和其他金屬設施。到了夏季,遊客的隨身物品被盜情況很多,園方只好採取廣播提醒和增強巡邏的方式來加強防範。
陳志華則表示,西湖開放後,主要的問題是對清潔和日常管理的要求比起開放前高出了很多。因此,“在管理上服務上對我們的要求更高了。原來只需要8小時,現在需要24小時都有管理和服務。我們的壓力也比以前大,而且,開放以後的服務和管理只能比以前更好。無論是保潔還是在人力物力上的投入,都比以前大了很多。”
免費開放後,玄武湖景區也在安全維護和園林保潔方面都增派了人手,根據實際情況,員工需要由之前的600餘人增至800餘人。然而由於經濟壓力,人員安排上仍然十分緊張,沒有完全到位。員工不得不延長工作時間,並且一人身兼數職,工作壓力比之前大了很多。
“景區免費是否景點全免?不是。我們環湖的公園都是免費,但像岳廟等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還是需要收門票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如果遊客太多的話,難免會造成一定損傷。前期我們有過評估的。在什麼樣的客流情況下我們必須卸流。總的來說接待量都是在可控範圍內,整個景區有將近200個景點,只有18個文保單位要收費。門票也不貴,最貴的45元。沒有聯票。”對此,園方表示,今後還會遇到更多新問題,他們仍在摸索新的方法來解決,並且已有了一些新計劃。南京政府正在籌備中央公園的計劃,玄武湖將成爲規劃中的一部分,因此,今後政府也將有一定的政策傾斜,來維持景區的運營和發展。
不過,對於西湖而言,並沒有出現個別遊客有意的破壞和損耗。“其實越是開放的地方,整個環境對遊客的約束和要求越有影響。大家都文明遊玩,個別有破壞傾向的自然會提醒自己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加上我們工作人員平時也會對不文明行爲進行糾偏。個別不文明的行爲可能會有,但是不多。整體的旅遊風氣和環境好的話,對來旅遊的遊客也是有個提醒的功能的。”
新報記者彭輝實習生陳玓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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