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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是一次運河文化交流之旅,9人團隊9天行程,攜西青文化融運河空間,串起沿岸古老文明、架起文化往來橋樑;這是一次運河文化挖掘之旅,尋運河之源頭,訪掌故之老人,探兩岸之遺蹤,覓得衆多珍貴線索,連起古今西青文根史脈。
“尋根大運河”天津·西青記者團北運河段採訪活動圓滿結束,回首歷程,總結過往,特選取部分文章予以刊發,以饗讀者。
難忘的九天
——“尋根大運河”札記
馮立
6月25日:今天是“尋訪大運河”活動的第一天。
萬事開頭難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歷經周折的“尋根大運河”採訪活動終於啓程了。但在第一天的採訪活動中,我們就遇到了一系列的難題。
第一個難題是趕上了天津各展館的集中閉館、維修期。不知爲什麼,我們計劃採訪的展館好像約定好了似的都在閉館、維修。大悲院、梁啓超紀念館閉館,天后宮、呂祖堂維修。好在經過帶隊領導的協調,加上當地文化部門的積極配合,我們得以進入天后宮與其工作人員進行了交流,並得到第二天到呂祖堂與紅橋區文化部門進行座談的許諾。
第二個難題是某些地方文化部門不瞭解我們要查找的內容。當我們與某區文化部門聯繫,表示希望得到韓慕俠相關資料時,接待我們的幾位人士竟表示不知道有韓慕俠這樣一個人物。這讓我們與當地相關人士座談、蒐集韓慕俠相關資料的計劃落空了。
第三個難題是天氣變化大,有的隊員身體出現了狀況。昨天夜裏的一場透雨讓天氣驟然涼了起來,午後氣溫又開始升高。天氣的變化讓年紀較大的王洪海老師患上了感冒,年輕的記者溫權則鬧起了肚子。好在他們一老一小都很有咬勁,絲毫沒有因身體不適影響各自的工作進度。
文化保護有知音
“尋根大運河”採訪活動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挖掘和保護歷史文化資源。活動第一天,我就深深感到我們的活動是有着衆多知音的。採訪活動啓動會剛開過,新華社記者嶽月偉便聯繫西青區委宣傳部表示想採訪“尋根大運河”活動。今天一大早,他便守候在我們採訪的第一站天后宮門前等待我們的到來。採訪過程中,他不停地向採訪團的成員詢問活動的相關情況。當他詢問到我時,我真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一股腦道給他。因爲我爲認識這樣一位熱心歷史文化資源保護的新聞界朋友而高興。
南開區文化和旅遊局副局長、天津民俗博物館館長尚潔是一位皇會研究專家,寫有專著《天津皇會》。座談中,我向她提及我此前曾考察過楊柳青十四街香塔法鼓,並告訴她香塔法鼓會還在活動。她聽後,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表示如果香塔法鼓會願意,她可以通過皇會基金予以支持。從她聽到香塔法鼓信息後的興奮中,從她對採訪團的熱情接待中,我看出,她對歷史文化保護事業的熱愛。她也是我們的知音。
其實,知音何止這兩位。今天的採訪中,一位位普通市民熱情爲我們指路,主動爲我們提供信息,耐心回答我們的問題、接受我們的採訪,讓我感到文化保護事業大有希望,人們是深深熱愛自己的歷史,熱愛自己的文化的!
相約不如巧遇
下午,我們決定自己到韓慕俠和天津武士會曾經的活動地——中山公園(曾稱河北公園)尋覓可能的線索。其實,我們多數團員對此行並不抱很大希望。因爲連當地文化部門都表示不瞭解韓慕俠的情況,而且年代久遠,恐怕連蛛絲馬跡都難尋覓了。但王洪海老師說不能這麼想。他告訴我們,他當年寫小說《霍東閣傳奇》時曾到廣東省圖書館查閱資料,數日後一位老先生主動問他爲什麼總是查找東南亞的資料,他回答說是找霍東閣的資料,老先生拍案大叫說:“我就是霍東閣的徒弟啊!”此後這位老先生爲王老師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和線索。王老師說,或許今天我們會有同樣的奇遇。
在中山公園門口,我們一行正躊躇間,發現一位老先生駐足打量我們。於是,王洪海老師上前詢問,您聽說過韓慕俠和中華武士會曾經在這裏活動嗎?老先生叫道:“我就是中華武士會的傳人啊!而且我專門研究中華武士會和韓慕俠啊!”這位老先生叫於學龍,是中華武士會的第四代傳人,他的老師叫高春年,高春年的老師叫彭漢之,彭漢之是中華武士會的創立人之一、單刀李存義的弟子,而李存義也是韓慕俠的老師!正如王洪海老師說的,今天我們有了奇遇!
於先生向我們介紹了韓慕俠與中華武士會的淵源,向我們指明瞭當年韓慕俠練武的場地,並給我們提供了韓慕俠學生、弟子等重要線索,對我們提出的問題一一耐心解答。河北公園一行成了“尋根大運河”活動第一天收穫最多,最讓我們感到難忘的採訪。
2012年6月25日深夜
寫於紅橋區大豐橋如家快捷酒店
6月26日:今天是“尋根大運河”活動的第二天。
興奮難眠
昨天整理資料、撰寫札記直到今天凌晨0:30。睡到3:30,旅館房間的悶熱和蚊子的叮咬讓我和同屋的朱國成老師都睡不着了。於是,我們就大運河的歷史文化資源的價值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越聊話題越廣,越聊興致越高。等感到有睏意,準備再休息時,我一看手機時間已經早晨6:00了。記者團預定7:00出發,睡回籠覺的想法泡湯了。
本以爲晚上只有我們二人沒睡好,誰知隔壁的兩位年輕女士也是一臉睏意。李煥麗見面就埋怨我們,說昨天她也寫稿子到0:30,但她有個入睡難的毛病,可好不容易迷糊着就被隔壁我們的激烈討論吵醒,同屋的劉柳也被吵醒,直到天亮未再能入睡。我和朱老師實在沒想到旅館的隔音條件這麼差,對打擾了隊友的休息深表歉意。好在接下來的採訪活動亮點頻閃,讓我們都忘記了疲倦,睏意全無,精神抖索地投入了運河歷史文化信息的挖掘和蒐集中。
英靈奇蹟
“尋根大運河”天津·西青記者團與紅橋區文化旅遊局的座談安排在呂祖堂(天津義和團運動紀念館)。呂祖堂外的廣場上有一座高大的義和團運動紀念塑像。塑像表現的是三位義和團戰士英勇戰鬥的情形。紅橋區文保所的錢所長向我們介紹說,本來呂祖堂院內有這座塑像的原型,只是規格小得多。可就在廣場塑像落成的當天夜裏,大雨突至,在大雨中院內的塑像原型驟然倒下。如今只有廣場上這座塑像屹立了。聽錢所長介紹後,我們頗感驚奇,或許這是義和團的英靈顯聖吧?而廣場上的高大塑像正表現出當年這些愛國者的激情和無畏,還有種種的傳奇。
呂祖座前話運河
紅橋區文化旅遊局熱情接待了記者團一行,把與我們的座談安排在呂祖堂。此時的呂祖堂正在維修,不對外開放。之所以安排於此,一是因爲我們提出要參觀呂祖堂,希望獲得相關資料,再則是紅橋的同志考慮到這裏環境雅緻,有談歷史文化的氛圍。
呂祖堂始建於清康熙五十八年(1719),後來雖經多次復建、修繕,但古樸之風格不失,優雅之氣韻猶在。該建築羣前殿供有道教祖師純陽真人呂洞賓的塑像,殿內錦帳繡詩一首:金爐添炷降真香,呂祖宮內步虛長。仰望層霄鶴駕下,門轉璇璣夜未鞅。
座談會的長桌就擺放在呂祖座前。彷彿呂祖仙師也要聽一聽運河軼事,抑或我們是在向他老人家彙報我們採擷歷史文化珍聞的情況。
10:00左右,天降細雨,一陣陣清新的空氣吹進殿堂。我們坐在青磚碧瓦的呂祖殿內,隔扇門外掩映着銀杏樹翠綠的枝葉,伴着細細的雨聲,談着運河的古蹟珍聞。這其中頗有如在仙境的意味。
霍公名聲天下聞
下午,紅橋區安排我們參訪了與運河文化相關的景點。其中,位於西沽公園的樑崎、龔望紀念館是重點之一。樑崎和龔望是紅橋區的著名畫家和書法家,被稱爲沽上雙賢。聆聽二位大師事蹟,瞻仰他們的書畫作品,確實爲其深厚的藝術功力所折服。但佩服之餘不禁冒出一個念頭,這二位大師能與西青有什麼關係呢?正想間,忽然有記者團的團員叫道,這裏有霍元甲的照片。
走近一看,果然。照片被工整地裱貼起來,鑲在鏡框裏。照片上有“樑崎先生惠存,霍文亭敬贈”的字樣。照片所裱紙上有樑崎的題記。照片上方題:民族正氣凜然長存。照片右側記有樑先生在上世紀80年代拜訪霍元甲故居的情況:甲子五月初六日,雲氣空濛,細雨霏霏,攜友赴西郊小南河訪武術大師霍公元甲故居,拜瞻遺容英姿奕奕宛然如生,不禁肅然起敬。幽州樑崎時年七十八歲。照片下方寫:此照爲文亭先生所贈,文亭爲元甲公次子東閣哲嗣,元甲公之孫也。也頃遊滬粵歸。承賜此照謹珍藏之。癡聾叟又志。照片左側樑崎撰短文記述了霍元甲的生平。
真是沒想到西青區竟然因霍公與樑崎大師結緣,這源於樑崎先生敬仰民族英雄的愛國情懷,也源於出自西青的偉大愛國武術家霍元甲的鼎鼎大名。
在呂祖堂與紅橋區文保所工作人員和文史專家座談時,我們發現了懷慶會館的牌匾,專門研究霍元甲的王洪海頓時來了精神。所長錢建國介紹說:“霍元甲在懷慶藥棧打工時,經常利用休息時間練功。他嫌石墩子太輕,就舉藥棧的石權。”
王洪海笑得合不攏嘴,蹲下身子,仔細地端詳着那被風雨剝蝕的石權。邊看便咂嘴兒:“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會有如此意外的大收穫!”
錢所長見他喜不自禁,也來了精神,他興致勃勃地說:“還有哪!‘天子津渡’石碑下鋪着的那些片石,都是原來懷慶藥棧門前的,那上面不知留下霍元甲多少腳印呢!”
又一個喜出望外。大家都圍上來,認真地觀看那些石權,拍照。
2012年6月26日夜
寫於北辰區佳德尚品快捷酒店
6月27日:今天是“尋訪大運河”活動的第三天,我們來到北辰區。北辰區是天津市內北運河流經的主要區域。今天,我們受到北辰區文化廣播電視局的熱情接待,他們請來本區的文史專家,原區政協文史委主任胡曰鋼老先生和區黨史研究室主任、區志辦主任霍貴興與我們一起座談。
北運河畔有遺篇
北辰的同志送給我們厚厚一摞北辰區政協編著的《北辰文史資料》。放最上面的第九輯名爲《北運河》。這本書我曾經在李世瑜先生家見過。那是2009年初,我們正在策劃“尋根大運河”活動,準備請李老做活動的顧問。李老向我們推薦了這本書。如今活動啓動了,但李老已經於兩年前離開了我們。睹物思人,不勝唏噓。
翻看《北辰文史資料》,第十輯名爲《北辰文物》。李世瑜先生的兩篇文章收入其中。此書卷首以李老的《北辰區的方言與貝殼堤》代序,書中收有他的《我在北辰區發現弘陽教明清刊本寶卷經過》。此外,卷首還有李世瑜先生的簡歷和主要學術成就介紹。
我知道,1956到1957年,李老在無課題經費,無助手的情況下,單人騎一輛自行車,歷時十一個月,行程五千多華里,對天津及其周邊地區進行了考察。方言島、貝殼堤、弘陽教等相關研究都是在此基礎上完成的。書中兩篇文章都是當年李老心血的凝結啊。
西青也有古沉船
前一段被媒體高度關注的北辰區雙街鎮張灣村北運河段發掘出三艘明代沉船的事是座談不可或缺的話題。北辰區的同志向我們介紹了發掘的情況和意義。
有意思的是,在人們發現北運河沉船的同時,也就是“尋根大運河”調查團進行西青域內調查的時候,我們發現了40年前南運河西青區(當時叫西郊區)段發現明代古沉船的信息:
1971年,在西郊區上辛口鄉大杜莊村南運河清淤過程中,發現一艘沉船,埋於河堤下,距地表2米,船體長40米,寬4米,高1.5米,對槽, 4個倉,滿載青磚,磚長48釐米,寬24釐米,厚12釐米。磚上有“明嘉靖十三年”和“三十年加派窯戶許大成、作頭王大用造”刻字。同時出土青花瓷碗、碟子,“天啓”銅錢等遺物。
架起文化保護橋
昨天在紅橋座談時曾與該區文保所李鑫橋副所長談起理門,談到天津舊城西門外曾經的理門公地和曾經樹立在那裏的理門祖師墓碑——羊祖碑和尹祖碑。李所長說那應該是紅橋的重要文物,很想找到它們,但是不知下落了。我說我幾年前在調查理門歷史的時候曾聽理門六方派衆善堂末代領衆於雲震老先生提起過羊祖碑和尹祖碑的下落:當年理門公地遷墳到北倉了,後來北辰區修公路,平了墳,他想把兩塊石碑運回家中保護起來,但是個人無力搬動,於是把石碑都埋了起來。我曾問他是否記得埋藏地點,他說記得,並表示希望文化部門來做此事。當時我忙於工作,又苦於與紅橋、北辰的文化部門均無聯繫,此事便耽擱了。誰知,兩年前於老先生去世,我也就對此事不抱什麼希望了。
今天座談中我抱着僥倖的心理提起羊祖碑和尹祖碑的事。胡主任說,當初平墳的時候確實有很多石碑,一些石碑被保護起來了,他沒看到過羊祖碑和尹祖碑,但是他曾看到在辰永公路北倉桃花寺村旁一處涵洞中有兩塊石碑,由於地處低窪常年被水浸泡,水少時會露出來。但不知是否是羊祖碑和尹祖碑。得到這個線索我非常高興,就地點和數量來看,這兩塊石碑很可能就是羊祖碑和尹祖碑。於是,我急忙託付胡主任和北辰文廣局負責文物工作的王科長說,我要把這個情況通報紅橋文保所,如果紅橋文保所來尋找石碑還希望胡主任引路,希望王科長配合。他們二位非常痛快地答應了。
處理完白天的工作,晚上9:00我給紅橋李所長打電話,告知他這個情況,並告知北辰王科長的聯繫方式。李所長非常高興,感謝我提供了這個信息,表示忙完手頭工作一定要去尋找這兩塊石碑。
我感覺,這或許是我今天做的有意義的一件事,如果石碑確實是羊祖碑和尹祖碑,那麼我也算替於老先生完成了未了的心願,同時爲紅橋和北辰的文物保護工作搭了一座橋。這都是拜“尋根大運河”活動所賜。
2012年6月27日夜
寫於武清經濟開發區如家快捷酒店
6月28日:“尋根大運河”採訪活動進入第四天。
希望大家保重身體
連續的奔波採訪,熬夜整理材料、寫稿子使一些團員開始身體不適。與我同屋的王洪海老師感冒加重,在凌晨咳嗽不停,乃至不能入睡。朱國成老師怕時間長了造成記憶錯誤,連夜整理資料,直到凌晨兩點。白天他也有點精神恍惚了。
早上,我用手機看了一下“尋根大運河”的官方博客——“運河娃新浪博客”,發現留守在西青的楊鳴起老師居然也在與我們一起熬夜,在閱讀、修改我們子夜時分傳給他的稿子。他把稿子發到博客上的時間居然是凌晨3:24分!
我很想對“尋根大運河”西青記者團的各位老師們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我們的工作纔剛剛開始,大家一定要首先保證健康,這纔是我們採訪活動成功的第一保障!
他鄉?故土!
離開西青第四天了,連日的行程讓我們感到已經遠離家鄉。雖然楊村離楊柳青只有百十里地,但產生了身在他鄉遠離故土的感覺。
上午,武清區文化館的同志們對採訪團一行熱情接待,並邀請了武清區政協原副主席馮品清、原政協常委杜寶江、武清區文化館原館長王毅與我們座談運河文化,敘武清與西青的歷史淵源。幾位老先生向我們詳細介紹了武清的歷史文化、掌故趣聞,而談起西青,特別是楊柳青的情況時也是如數家珍,甚至有些情況比我們還要熟悉。
原來,在清代雍正年前,西青的大部分村莊屬武清縣管轄。雍正八年,朝廷設天津縣,撥武清縣東南142村歸天津縣,現在西青大部分區域即在其中。楊柳青鎮也曾歸武清縣管轄。
這樣說來,我們都覺得武清、西青本來是一家。與其說我們離開了家鄉,不如說我們又回到了故土。
近水則智,人傑地靈
座談中,杜寶江先生提出一個觀點叫“近水則智”,認爲靠近水邊的人就比較聰明。他解釋道,因爲過去水路運輸是重要的運輸方式,物質資源多由水路運輸,文化成果多由水路傳播。所以靠近水路的人從小見多識廣,自然就比閉塞之地的人們聰明,於是這些地方就出人才。象武清、西青這些運河流經的地方就確實產生了很多人才。人傑地靈這種說法是有道理的,因爲大運河這樣的地理資源確實爲我們傳播了知識,創造了有利於文化傳播,有利於人才成長的環境。
楊柳青年畫——我們的共同財富
談文化傳播不能不說楊柳青年畫。武清區距離北京較近,老先生們對當年楊柳青年畫在北京銷售的盛況頗有耳聞。他們介紹,早年間隨着楊柳青最早、也是最大的年畫店戴廉增年畫店進京爲皇宮供應貢品年畫,楊柳青年畫便火遍了北京城。當年,每到過春節時,北京正陽門、崇文門等地都搭棚賣楊柳青年畫。
據老先生們介紹,從很早起,武清就有不少村莊加工、製作、經銷以門神、紙禡爲主要內容的楊柳青年畫。後來,隨着楊柳青年畫需求量不斷增加,質量不斷提升,武清加工、製作年畫的村莊也不斷增多,年畫品質也隨着提高。武清縣在歷史上銷售楊柳青年畫之量非常大。有很多人藉助大運河水系之便,把楊柳青年畫通過潞河、白河、永定河等河流銷北方,甚至出山海關進入關東。楊柳青年畫通過運河傳播到武清,在武清生根發芽後又通過運河傳播到更遠的地方。可以說,正是大運河讓楊柳青年畫成爲了我們共同的財富。
補記6月27日札記
由於昨天晚上太困了,沒有把白天看到的亮點都記下來,今天特補記。
西青“搶走”郎榮彪
談到文化傳播,話題自然轉到人才交流。北辰的同志開玩笑說,我們北辰也是出人才的地方,可出了個郎榮標卻被你們西青搶走了。
郎榮標,北辰區雙街鎮漢溝村人。自幼習武,多次在全國、世界武術錦標賽中多次榮獲冠軍,特別是南拳、對練處全國頂尖水平,被譽爲“南拳王”。 1999年9月,他在著名武術家霍元甲的故鄉西青區南河鎮(現稱精武鎮)小南河村開辦“霍元甲武術學校”,落戶西青。
應該說不是西青搶走了郎榮標,而是霍元甲大師的魅力和西青深厚的武文化資源吸引來了郎榮標這個人才。
尚武自有後來人
下午,我們來到當年曾給清軍獻禦敵之策的北辰鄉賢黃金祥所居住的王秦莊村。北辰的同志告訴我們黃金祥故居猶在,於是我們前去拜訪。黃金祥的四世孫黃大同先生向我們介紹了黃金祥的事蹟。黃先生繼承家風,自幼習武,家中擺放了刀槍兵器,於是我們邀請他爲我們表演一下武功。他欣然應允,提了一條大槍來到院中準備演練。誰知,他的小孫子卻站到場地上不願離開,表示他也練過,要自己練,不讓他爺爺練。大家都笑了,說這是尚武自有後來人啊!從他身上,我們看到了他先輩的英武,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2012年6月28日深夜
寫於武清
6月29日:“尋根大運河”採訪活動的第五天。
一早,我們在武清區政協原副主席馮品清和武清區文化館郭、朱二位同志的陪同下,從武清楊村啓程尋訪津門首驛、大運河重要碼頭——河西務鎮之歷史文化遺蹤。由於連日忙碌,採訪團的兩個小夥子溫權和田健也病了,但他們仍堅持跑前跑後攝影錄像,一點也沒耽誤工作。
天公隨人意,好雨知時節
從6月25日至今,雖然時處仲夏,但老天爺好像有意眷顧我們採訪團一行,天氣一直涼爽,爲我們順利做好採訪工作提供了良好條件。
昨天下午我們尋訪八孔閘、順治皇帝手植槐樹時,記者溫權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天降大雨。大家跑到車上頗感幸運,因爲這雨恰好在我們完成外出採訪任務之後到來,否則晚上的稿子就沒法寫了。
今天一早又下起了雨,我們既擔心雨天影響外出採訪,又擔心馮品清老先生受雨所阻不能陪我們前往河西務。快到約定的出發時間了,雨逐漸小了,馮老如約而至。等我們的車開到河西務時,雨停了。河西務鎮黨委熱情接待我們,並請來當地文史專家、河西務鎮政府辦公室原主任陳景山爲我們介紹當地歷史。待我們落座,屋外又飄起了雨絲。臨近中午,我們的座談快要結束時,雨收了,雲淡了,天也亮了起來。採訪團員們說這是老天爺眷顧我們,知道我們這幾天都上火了,賜予我們一個涼快天讓我們消消暑,敗敗火啊!
馮品清先生贈詩
馮品清先生熟知武清文史,並且自己進行過兩次對大運河流域的考察。在武清的兩天,馮品清先生全程陪同我們採訪,並且欣然同意我們請他作爲我們記者團顧問的請求。
記者團請他指點記者們這些天寫的稿子。他看後說你們寫得很好,對你們的敬業精神深感敬佩。臨別時,他賦詩一首贈送我們。現抄錄如下:
自稱“運河娃”的西青大運河尋根採訪團來武清走訪運河兩岸文化古蹟。風雨兼程尋訪,晝夜勞作發稿,令我感動,雨中詠小詩一首:
運河娃隊苦尋根,
風雨兼程踏津門。
細觀御碑思三帝,
仰望古槐念皇恩。
古寺牌坊留勝景,
鈔官皇倉古蹟存。
精英獲寶心狂喜,
明日弘揚御河魂。
酷愛家鄉歷史文化的陳先生
陳景山先生是河西務的文史專家,著有《武清瀛西楊家將》等著作並在退休後一個人完成了《河西務鎮志》手稿。他講道,明燕王朱棣“靖難”成功後,在南京登基稱帝伊始,便爲遷都北京做準備。其間,他突出抓了兩件大事:一是大規模擴建北京城,二是重新部署北方的軍事力量,也就是添置衛所,增派軍隊。北運河沿線的通州衛、武清衛、天津衛三衛,就都是在永樂初期新設的。其中的武清衛建立最早,始建於永樂元年(1403),衛所(即指揮機構)設在地處水陸咽喉的河西務。當時按明朝兵制,每衛屯卒5600人。其中駐紮在如今的東西倉村至馬頭村之間的營盤,因位於運河西岸,被稱爲“西大營”。西大營駐兵3000。此外,白廟駐兵2000,楊村駐兵500,楊柳青駐兵100。他強調,早年楊柳青可是屬於武清衛啊!他還介紹當年楊家將的後人受封九百戶,封地是一直到楊柳青的……
講起武清,特別是河西務的歷史文化,陳先生如數家珍,引人入勝。從他的講述中,我們深深感到他熱愛着自己的家鄉,熱愛着家鄉的歷史和文化。
臨近分別,陳先生顯得頗爲激動,他說:大運河有着非常輝煌的歷史,漕運在推動歷史發展上有着重要作用。不能讓我們的歷史文化淹沒,現在的河西務人、武清人、天津人都應該好好挖掘、保護自己的歷史文化。在這一點上,西青區走在了歷史上運河岸邊的各州、府、縣的前面。歷史文化對推動經濟發展上有着無限的潛力,我們應該向西青學習。發展不在於高樓大廈,而在於文化!
2012年6月29日深夜
寫於北京馬甸橋漢庭快捷酒店
6月30日:今天是“尋根大運河”採訪活動的第六天,也是採訪團出發以來最忙碌的一天。
忙碌、堅持、保重
根據總的時間進度要求,今天我們安排了對9個節點的考察。從早晨起來便一直忙碌,就像舊時的演員在趕場一樣。中午14:00多才吃午飯,晚上9:00多才吃晚飯。好在總體進度比較順利。
採訪忙碌加上飲食不規律,好幾位團員在鬧肚子。下午五點多我們來到銀錠橋附近的時候,劉柳肚子疼得實在堅持不住了,沒有再跟我們繼續到下面的節點考察。田健和溫權兩個小夥子也忙壞了。田健的肚子一直在疼,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溫權也是扛着病痛在幹活。晚上回到賓館時,溫權身上所帶房卡上的貼膜都被汗水泡爛了。我想,這次採訪可能他們是從事新聞工作以來最辛苦的一次了。
劉柳的丈夫來接她時,她還堅持說明天要繼續跟我們跑。大家說,咱們出來採訪第一要安全,第二要健康,第三才是出成果,一定要先保重身體!
尋根溯源大運河
我們活動的名字一開始叫“尋根溯源大運河”,後來才改爲現在的名字。但今天的活動可以說是我們對大運河的一次尋根溯源。一早我們便溯流北上,來到昌平區的龍山度假村,因爲這裏有通惠河的源頭——白浮泉。在龍山度假村門口我們被值班的師傅攔住,等這位師傅看過了我們出示的介紹信並電話請示了他的領導之後,他熱情地領我們前往白浮泉。
歷史上,白浮泉水匯合其他幾個小的水流後流入著名的皇家園林——頤和園。頤和園的昆明湖其實就是一個蓄積上游來水的大水庫。從這裏流出園外形成的河水就是通惠河了。在昆明湖與通惠河的交界,有通惠河上調節河水的第一道閘——繡漪閘。此閘與石橋本爲一體,如今只剩石橋了。
我們還參訪了廣源橋、萬寧橋和銀錠橋等通惠河重要節點。
站在銀錠橋上,彷彿可以看到當年大運河一河托起萬國船的盛景。通惠河水從白浮泉經昆明湖奔流而下,各地船隻在銀錠橋碼頭靠岸卸貨。各地物資、文化就這樣彙集京城。可以想見,當年的楊柳青年畫也是從家鄉逆流而上來到皇城,從這裏上岸,成爲皇家貢品的。
尋戴廉增年畫不遇
今年四月,我在遊北京圓明園的時候曾看到園中有戴廉增楊柳青年畫展。
戴廉增,楊柳青人,生於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卒於清乾隆六十年(1795年)。戴氏先人自明永樂年間,攜畫藝從蘇州桃花塢隨漕船北上,定居楊柳青,經營木版年畫。
戴廉增爲戴氏第九代傳人,清乾隆中期,首創以姓名爲店名年畫經營形式“戴廉增畫店”,開始僱徒工、請畫師,出樣、雕版、印刷有了明確分工和工序,並在年畫人物面部敷粉、描眉、點脣、開相(稱套印加手繪製作技法),題材、品種不斷增加,始創年畫左下角加印“廉增”字樣。其他年畫店紛紛效仿,這種做法很快流傳於世。清乾隆後期,戴氏年畫成爲貢品,戴廉增畫店在北京絨線衚衕建立戴廉增扇畫店。到民國初年,因爲戰亂以及新印刷技法的出現,楊柳青年畫開始走向衰落。至上世紀30年代年,戴廉增敬記畫店停業,戴氏年畫幾近消亡。
戴氏年畫再度興起並能在北京站住腳令我這個楊柳青人興奮異常。如今“尋根大運河”採訪團來到北京不能不拜訪一下當年曾把楊柳青年畫送到天子面前的戴氏年畫的後人,探聽一下他們繼承、弘揚楊柳青年畫藝術的打算。
於是,今天我專門買票進入圓明園,希望採訪一下戴家後人。誰知,找了半天園中連楊柳青年畫的影子都沒有。我向一位賣旅遊紀念品的攤主打聽哪裏有楊柳青年畫。她跟我打岔說,蓮花、荷花前面都有。最後,我把電話打到戴氏後人戴敬勳老先生家,戴老的女兒告訴我在北京經營年畫的叫戴時賢,並告知我他的電話號碼。我趕緊跟戴時賢先生聯繫,並跟他約定第二天對他進行採訪。我期待着明天的採訪!
皇姑寺中緬李老
下午,我們來到石景山區西黃村,探訪建於明代的順天保明寺(又稱皇姑寺)。我們開車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座寺廟。原來寺廟藏身舊村,穿過一條小衚衕才得見真容。石景山區文物研究所也棲身寺廟。但正值週六,工作人員都歇班了。值班的田師傅把電話打給了文物所的張所長。我跟張所長通過電話說明來意,並告訴他我們楊柳青鎮的普亮寶塔與皇姑寺有淵源。張所長很高興,電話指示田師傅帶我們參觀,並專爲我們打開展室。同時,張所長對皇姑寺與楊柳青普亮寶塔的關係很感興趣,再三囑咐我要把資料發給他。
在皇姑寺內,望着參天的古槐,看着殘破的石碑,我想起一個人。他就是著名學者李世瑜先生。三年前,策劃尋根大運河活動時,我曾與王洪海老師一起拜訪過李老,希望他能夠當尋根大運河活動的顧問。如今我們的活動開始了,但李老已於2010年底去世了。李老生前曾9次考察皇姑寺,發現過相關重要資料,撰寫過研究文章。當初我看過他的文章後,特別是在對西青的歷史文化的調查中發現普亮寶塔與皇姑寺的關係後曾想一定要到皇姑寺實地考察。如今,尋根大運河活動終於圓了我這個夢。希望通過這個夢我們能夠發現普亮寶塔的主人於五爺溯運河而上,在北京學道的足跡,能夠發現李世瑜先生當年考察皇姑寺未能發現的線索,兌現當初對他所說的希望籍尋根大運河活動進行歷史文化挖掘保護的承諾。
2012年6月30深夜
寫於北京馬甸橋漢庭快捷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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