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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演給身邊人看的業餘草根演員(姑且將其納入演員範疇)來說,身上有沒有文藝細胞、有多少文藝細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有展示自身才藝的機會,有人能及時相中並指派你登臺表演。
筆者有自知之明,咱不是那塊整文藝的料。但,自少兒時代,到退休之前,掐指算來也先後竟獲得過至少6次上臺表演的機會。
早在6歲上小學一年級第二學期的六一兒童節前夕,學校要組織一次全校師生文娛表演活動。我所在的班級只出一個節目——表演唱“三頭黃牛一匹馬”。班主任選了5位同學,分別演一農民、四“牲口”,我榮幸演馬後面的一頭黃牛。說是演,其實上臺前就已被罩上一隻篾扎紙糊的牛頭。因爲面具都未留有兩窟窿眼,所以,我們這些“牲口”全是睜眼瞎,上臺後看不到臺下黑壓壓一片的觀衆,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實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然而,當時被趕牲口的同學趕着在臺上走罷兩圈臺步,我已然昏頭轉向找不到北。臨下臺,位置在馬後右邊的我竟然轉錯方向。虧得唱歌的大同學還算機靈應變,他將小鞭朝空中一甩,又往我身上一擋,我頓時醒悟,順從地迴轉過來,與“牲口羣”一塊謝幕下臺。此番小動作,平添了表演情趣,可謂“歪打正着”。
1957年我在新學校上小學六年級時,正趕上城鄉大張旗鼓宣傳社會主義好。學校組織宣傳隊,我又被選進男女生小合唱組合,倉促排練幾次後便連續好幾天到學校附近鄉村演出。一次,帶隊老師給我們照例化好妝,只不過是輕描眉、薄施粉底抹胭脂、塗口紅而已。不知何故未按時出發,校領導指示參加演出學生暫回各自班級上課,等候通知。我心情頓時忐忑,極不情願地來到正在上課的教室門口。彼時,語文老師當即停止講課,瞥了我一眼,對講臺下的學生們說,這人化了妝,看起來就是漂亮多了。老師不經意的兩句話,引得同學們鬨堂大笑。當時,我臊得連忙低頭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個世紀60年代初,從學校到社會,我的第一個工作單位是糧食部門。其時,領導爲活躍職工業餘文化生活,要工會多開展文藝活動。於是,我們機關自編自演了一個好像名爲“糧店裏的故事”的小話劇,就是現在說的小品之類。故事講的是一男青年營業員開始服務態度不好,後轉變觀念,還主動爲顧客送糧上門,分派我出演那營業員。在舞臺上以男一號示人,對於第一次承擔如此重任的我,心裏實在沒底。更要命的是,在排練時,我看到女顧客進店堂說完第一句臺詞就笑場。導演說不行重來,可是後來幾次越排竟越笑得厲害,一見對方拎糧袋照面就笑,怎麼忍都忍不住。就這麼老笑下去,讓演對手戲的演員無奈地等待,我自己也深感愧疚。當然,後來這出小戲還是與本系統職工見了面。
有了頭回的體會和經驗,第二年,全系統組織一支文藝演出隊到所屬基層單位巡演。我鼓起勇氣,斗膽與一位在演出隊拉板胡的同事,說了一段題爲《節約用糧》的相聲。你還別說,在羅集、下塘和水家湖等地演出時,現場效果都還不錯,博得陣陣掌聲和笑聲。
退休前的那幾年,單位曾舉辦過春節聯歡會、組織大合唱隊參加全市競賽,我都忝列其中。畢竟因爲演出很正規,再說我自己已年近花甲,當年上臺表演時的那種新鮮、隨性、活潑、俏皮的感覺,都早已不復存在,但能參與,自己同樣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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