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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文/攝日本佐賀縣的有田市,是聞名遐邇的瓷都。整座小城林木蔥郁,綠水環繞,鮮花盛開,景色相當安詳。而田町一條老街,更是彌散出清幽古朴的風情。這裡大都是舊式的木結構平房或二層小樓,有的頂上覆蓋著厚厚的茅草,帶有濃郁的明治遺緒,給人以飄逸平和的韻致。
我們在日本友人佐佐木先生的帶領下,先來到了酒井家族的柿右衛門窯。窯場前是個很有年代感的庭園,高大的古樹嘉木相擁著豐艷的杜鵑,清澈的溪水中五顏六色的錦鯉正在悠然地嬉戲。走過那座平坦的老木橋,只見柿右衛門窯的第十五代傳人酒井田浩先生已熱情地相迎在窯場口。
瓷器,在日本稱為『燒』。而日本在歐洲最出名的就是酒井田家族的柿右衛門燒,其在日本也是享有最高的聲譽與地位。早在元和三年(1617),也就是朝鮮陶工李參平在有田鄉發現白瓷礦的第二年,酒井田丹西也就來到了有田鄉,開始燒制唐津樣式的陶器。寬永三年(1626),豐臣秀吉的御用燒物師高原五七郎專程到有田柿右衛門窯燒制三年。寬永二十年(1643),柿右衛門窯終於燒制成功了赤繪釉上彩瓷,從而將有田燒推向了鼎盛期。以後柿右衛門窯又和我國的瓷都景德鎮合作,將精美的彩繪瓷銷往歐洲及美洲,從而顯示了東方瓷藝的風采神韻。
眼前的這位酒井田浩先生相當年輕,穿著時尚,但說到有田燒,卻是如數家珍。他告訴我們說如今的柿右衛門窯依然保持著古老的柴窯,不用測溫器,更不用電腦控制,全憑目測感覺與經驗,可謂是天人感應。然後,他便帶著我們走向柴窯場。
還未踏入窯場,就聞到了一股清醇的松木香,原來窯場四周都堆著一排排同一尺寸的松木柴。柴窯是兩口連體,一人多高,一看便知是家族的小窯口。但歷經數百年的火烤煙熏,那種渾穆厚重的滄桑感令人肅然起敬。
柿右衛門的工房就設在柴窯邊,只見玻璃門上貼著『不可入內觀』的銘牌,但酒井田浩先生卻十分爽快地為我們推開了玻璃門。工房內有十多名瓷工正工作著,他們有的在仔細地上釉,有的聚精會神地在已成型的瓷瓶上作畫。有一位約五十開外的瓷工正在一只花瓶上彩繪草紋花鳥,那精細的筆觸、靈動的線條和瑰麗的釉色,凸顯了名瓷之風。『畫這樣一件瓷瓶大約要多少時間?』『要半年多。』這真是融入生命的藝術。從工房出來,當我們向酒井田浩先生表示感謝時,他卻真誠地講:『我們柿右衛門的釉上彩,就是先祖向來自貴國的景德鎮的一個名叫周辰官的先生學的。飲水思源,這完全是應該的。』
柿右衛門的陳列館設在一幢明治式的老屋內,盡管場地不大,但陳列的卻是歷代柿右衛門傳人的精品力作,大多是華美富麗的釉上彩,彌足珍貴。而其他的各類展品諸如茶器、酒器、食器等也以瓷肌瑩白、胎質細膩、做工考究、赤繪精良、釉彩燦爛而彰顯出一種工藝的高邁與名窯的尊貴。因而其價格不菲。
從柿右衛門窯出來後,我們又參觀了源右衛門窯、古琳庵窯及深川榮左衛門的香蘭社。這些也都是頗有歷史傳承的家族老窯。其中的源右衛門窯頗具規模,特別是其窯場前的花園,猶如皇家花園般的精致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