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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平地一聲雷之後熱騰騰香噴噴的街邊爆米花嗎?
她先是笑了,然後說:『我一個鄉下女人,沒有別的本事,我就認定收破爛了。別看很多人瞧不起,可我就是堅持做。』
她是個收破爛的,自稱是個被人瞧不起的人。我嘴上對她說,收破爛也是一種職業,沒有貴賤之分,可心裡著實像許多人一樣,對這個職業、對她,有些瞧不起。
你看她,一身髒兮兮的衣裳,一雙開了膠的鞋子,一塊褪了色的頭巾,臉幾乎像手一樣粗糙。她每天蹬著三輪車在小區裡吆喝:『收破爛嘍!』三輪車上綁一塊用三合板制作的牌子,上面用紅油漆書寫著:收廢舊彩電、冰箱、洗衣機、書本、報紙、啤酒瓶……
她老家在長豐農村,來合肥收破爛有十來年了。我問她:『你一個人在外奔波,撇家捨業的,不想丈夫和孩子?』她靦腆地說:『怎麼能不想呢?說實話,做夢都想。這不,我每天都沒白沒黑地吆喝,就是為了多掙點錢,早日買上房子,把丈夫和孩子都接來,在這裡定居。』
我只當是她隨便說說,並沒當真。在這裡買房談何容易?許多人都望房興嘆,一個收破爛的簡直是癡人說夢。
令我意外的是,又過了一年之後,她真的在一個剛剛落成的小區買了新房子,再也不住與人合租的出租屋了。再見到她時,她已經不是個收破爛的了,而是開了一家經營家常菜的小菜館,丈夫當廚師,她當服務員。我大為吃驚,用真誠的口吻稱贊她:『真沒想到,你收破爛收出了這麼大的成就。』她先是笑了,然後說:『我一個鄉下女人,沒有別的本事,我就認定收破爛了。別看很多人瞧不起,可我就是堅持做。』
我回味著她的話,不禁對她和與她一樣被『瞧不起』的人肅然起敬。
身邊,有許多來自鄉下的農村人,他們放棄了傳統的生計,在城市裡做著一些被人『瞧不起』的工作。一心一意地堅持做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人瞧得起。這也許就是他們的信條和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