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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北京人藝六十周年上海慶典演出季』在滬上熱演,昨天,京滬兩地話劇藝術家座談會也在上海舉行。張和平、楊紹林、焦晃、婁際成、呂中、濮存昕、馮遠征、孫茜、喻榮軍、何念等等南北戲劇界人士共聚一堂,共同探討中國話劇藝術發展之路。
張和平:
北京人藝到上海是『尋根之旅』
『謝謝上海!』北京人藝院長張和平首先用北京人藝在上海演出每場謝幕時大家齊聲喊出的話語來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他說,7月18日,就在北京人藝的《知己》在上海大劇院首演的同一天,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話劇《鋼的琴》也在首都劇場首演。『這既是巧合,也是緣分。』張院長特別強調:『北京人藝到上海也是一次話劇藝術的「尋根之旅,因為上海是中國話劇藝術的發祥地。我們到上海,是匯報,也是學習。要加強京滬兩地不僅是話劇界的文化交流和合作。藝術只有交流、交融纔能發展。』
『北京人藝是話劇愛好者心中的聖殿。』上海文廣演藝集團副總裁、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總經理楊紹林也表達了對北京人藝的崇敬之情,並獻上用北京人藝赴滬演出的五部劇目名稱聯成的條幅,表達對本次巡演的美好祝願。
焦晃:
『北於南焦』說法讓我難堪
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著名表演藝術家焦晃首先謙虛地澄清廣為流傳的『北於南焦』的說法:『這是個讓我非常難堪的說法,於是之先生是我前輩。當年電視劇《雍正王朝》播出時,有些好事之人這樣亂說,我聽到後,感到非常難堪,特意給於是之先生打了電話做了解釋。』
焦晃深情回憶起北京人藝對自己人生以及藝術生涯的深遠影響:『1957年,當時21歲的我第一次看北京人藝的戲,是在吉祥劇院看舒秀文、於是之、英若誠、林連昆等人主演的《駱駝祥子》,那是我第一次對中國舞臺上的人物塑造有了印象。後來還看過田衝主演的《帶槍的人》,非常精彩。上世紀60年代,北京人藝來上海演出的《蔡文姬》、《伊索》、《同志,你走錯了路》等作品,我都看了;80年代,林兆華導演的《絕對信號》我也看過;《茶館》的最後一次演出我也看了。那時我見到於是之,覺得他的身體不太好,他給我倒茶時,是小碎步子走路。他對我說:「人家說我們搞話劇的有舞臺腔,我真是反感透了!我們在舞臺上的講究和追求是要堅持下去的!」我當時對他說:「您放心,我一定會堅持舞臺藝術的!」這些場面我都依然記得。前幾年,林連昆去世的時候,我給北京人藝發了一封郵件,寫道「連昆大哥是現實主義演藝學派中的傑出代表,是我永遠學習的榜樣。」』
焦晃還盛贊道:『北京人藝從劇本的選擇、導演的構思、演員的表演、舞臺上的呈現,都有文化品格上的追求,有高格調的文化審美表達,是一個強大的創作整體隊伍,這在全國戲劇界都是無人能比的。我始終認為美是一種感動,通過演員來實現這種感人的力量,要靠生活的真實。在今天,北京人藝應當繼續發揚這種精神。』
呂中:
我們是來接受上海人民檢閱的
自稱為『小老演員』北京人藝著名表演藝術家呂中,曾參加過1988年北京人藝赴滬演出,在當年的《茶館》和《天下第一樓》中扮演過角色。她說:『我曾親歷過上海人民對我們的熱情歡迎和接待,參加過各種座談會和研討會。當時南北藝術家共聚一堂,大家都特別激動和熱情,共同探討話劇藝術的發展。這一次,我作為《原野》的演員再次參加北京人藝到上海的演出,有上海的朋友問我:「你說實話,你們這次帶來的戲還有原來北京人藝的味道嗎?」我回答:「你們自己來看。我們就是來接受上海人民檢閱的。」』
呂中說:『距離上一次北京人藝到上海相隔了24年,這些年,國家社會發生了很多變化,我們劇院也發生了變化,很多老藝術家謝幕了,更年輕的新生力量起來了,他們是否能傳承和發揚北京人藝的精神?觀眾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年輕觀眾能不能喜歡我們的作品?面對這一切,我們期待著新戲受到歡迎,更期待上海給我們的作品提出批評,讓我們再次共同探討話劇藝術的發展。』
濮存昕馮遠征:
要向上海多學習
身為北京人藝副院長的著名演員濮存昕很坦率地指出,除了演出交流,北京人藝在劇團管理方面也有很多值得向上海學習之處,北京人藝曾經也為此特意到上海取過經。他說:『在人纔、劇種、劇團管理等很多方面,上海在全國都走得最早;在文化發展同時,市場規范性,市場氛圍等方面,上海也比北京更好。北京要向上海學習,並且希望兩地藝術家能有更多合作。』
北京人藝著名演員馮遠征回憶起自己1988年作為《天下第一樓》中跑龍套的年輕演員參加北京人藝到上海演出的難忘經歷:『那是我第一次到上海,每天走在上海的街道上都覺得很新鮮。這些年,我經常到上海來,上海變化很大,尤其是文化市場方面。這一次,時隔24年再次來到上海演出,我特別期待和激動。』
馮遠征感慨自己作為北京人藝的演員『很幸福』:『在人藝,我們有時間靜下心來討論和研究劇本。北京人藝還有一個好的傳統就是藝委會,大家可以盡情討論,以開放的狀態表達任何意見,最終促成一個劇本成熟。藝委會對作品有很大的推動作用,我作為其中一員也感到成長。我們也極力推崇探索性強的作品,因為北京人藝需要進步。於是之等一代老藝術家創造了北京人藝演藝學派,有他們鮮明的風格。我們進入人藝,跟老演員們學習,傳承不是刻模子,而是培養北京人藝後續接班人,像《茶館》如今在我們這代演員身上也成熟了。』
對於京滬兩地戲劇藝術的發展和交流,馮遠征說,『如今只有北京和上海能演很多多元化的話劇,其他地方很少。我個人認為,中國話劇藝術仍然存在危機,熱愛話劇的人如何生存,如何盤活這個市場,如何讓大家欣賞更高雅的東西?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上海演藝集團能把話劇推向市場,我們需要學習。』
喻榮軍:
北京人藝『戲比天大』讓我都快哭了
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青年編劇喻榮軍說,這次北京人藝到上海演出,『上海有種全城狂歡的氣氛,大家都期待著去看北京人藝演出,也都在對此進行著探討。』喻榮軍說自己當年第一次去北京就去了北京人藝,之後雖然沒機會看到太多北京人藝的戲,但北京人藝前些年陸續到上海演出《阮玲玉》、《鳥人》、《足球俱樂部》、《第一次親密接觸》他都看過。
喻榮軍用了一連串的『喜歡』來形容自己對北京人藝的感情:『我喜歡北京人藝,北京人藝是有品格的劇院;有自己的風格;有承載、傳承。我聽說北京人藝的排練廳裡掛著「戲比天大」,我都快哭了!北京人藝倡導的「一棵菜」的精神,也是我們都要學習的。我還喜歡林兆華、李六乙這些有創新的藝術家,他們給我們做戲劇的人很多啟發。作為編劇,我還非常喜歡北京人藝對編劇的重視和推崇。我希望北京人藝能經常來上海演出,不要等好多年纔來。』
孫茜:
我在上海成長北京成熟
北京人藝青年演員孫茜說自己是『從上海舞臺走到北京舞臺的演員』:『我十幾歲時,作為一個文藝兵第一次來到上海,成為一個小藝術工作者,後來又進入了北京人藝大家庭。我在上海成長,在北京逐漸成熟,所以我特別希望人藝能多到上海演出。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來北京演出時,我也每部戲都會去看。有一次在首都劇場演出,我沒有票,就站在後臺的女廁所裡,通過喇叭聽了一場話劇。』
孫茜還特別提到:『昨晚演完《知己》後。有一對母女要和我合影,她們拿的是一個很舊很便宜的手機,但她們告訴我,為了看北京人藝的戲,她們兩人花了兩千多元買的票。我聽了特別感動!這幾天每天演出完謝幕時,都能聽到如雷般的掌聲,我們都會喊出「謝謝上海」,然後會聽到更有感情的回饋掌聲。我一聽到這掌聲,就哭了,因為這掌聲裡有千言萬語。我的同事告訴我他們也哭了。我發微博,說我在臺上特別感動,之後就有上海觀眾回復我說,他們在臺下更感動。』
本報特派記者王潤上海報道J069劉航攝J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