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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杜勒裏公園中,有一個透明頂並形如溫室的建築,這就是橘園博物館。它默默地矗立在盧浮宮、塞納河、奧賽博物館、協和廣場、香榭麗舍大街之間,常常被匆匆穿梭於這些著名景點的遊人所忽略,然而它卻被譽爲“印象派的西斯廷教堂”,因爲其主要藏品是法國“印象派之父”莫奈的睡蓮。
一走進橘園,你就立刻感到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外面喧囂的人羣、華麗的建築和繽紛的景緻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只有一片靜謐。橢圓形展廳潔白落地,自然光穿過半透明屋頂均勻柔和地灑入室內,展廳中間是供人們休息的兩排長凳,坐在長凳上環顧四周,便是4幅巨大的睡蓮油畫,最大的一幅長達17米。
這些巨型畫作讓整個展廳的空氣凝結,有的畫色彩暗淡,有的會突然跳出一抹鮮豔的黃,有的睡蓮清晰可愛。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畫中的池塘似乎變得越來越清透,水面上的睡蓮粉嫩素雅,而水邊垂柳的倒影風姿綽約。你辨不出它們的葉子、枝幹,卻似乎能感受到陽光從上面劃過的亮度。站在離畫作很近的地方細細地看,畫面卻又消失了,沒有美景的細節,只剩下似乎難以理解的筆觸。於是,只能坐在展廳中間,只能遠遠地看,默默地看。
橘園曾在19世紀中葉作爲培養橘子和檸檬的溫室,在莫奈和建築師卡米·勒費威爾的改造下變成了展示睡蓮的最佳場所。橘園博物館共收藏8幅巨型睡蓮畫,這些畫作所描繪的是莫奈在吉維尼花園中的景色,莫奈在他50歲時買下了巴黎近郊的這個院子,在其中建造了一座池塘,池塘中央架設了一座日式小橋,圍着池塘的空地上栽種了各種花卉和溫柔如風的垂柳,池塘中就種植了睡蓮。睡蓮從此就是莫奈的專屬“模特”,連日式的小橋不時也會出現在畫中。
他人生的最後27年就沉浸在這些作品中。《睡蓮》系列作品共有48張,最重要的都集中在了橘園和奧賽博物館。橘園中的環形睡蓮是莫奈晚年幾近失明時的作品,當時的他要根據顏料管上的色號分辨顏色,難怪整個系列與其早期作品相比色彩暗沉不少,這期間他的畫面景象更抽象,畫風更具浪漫品質。
身處橘園之內,細細端詳睡蓮,轉身之間往往光影交疊,彷彿四季流轉。那可愛的睡蓮無疑會在每一位參觀者心上打下深深的烙印。人們感謝慷慨的莫奈將這些畫作捐給了國家,也感謝這個具有高度文化自覺和文化保護意識的國家將其好好保護,同時又對社會開放。如此,這片睡蓮便根固葉展,四季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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