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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委原副主席張萬年是我的老領導。1992年10月,他從濟南軍區調到北京,擔任解放軍總參謀長;1995年9月任軍委副主席,直到2002年11月從軍隊領導崗位上退下來。在此期間,我一直在張萬年的領導下工作,對張萬年既尊重又熟悉。《張萬年軍事文選》《張萬年傳》(上、下)出版後,我們夫婦都收藏了簽名本。
收錄在《張萬年軍事文選》中的第一篇文章,是1966年5月9日張萬年發表於《解放軍報》上的《全局的贏纔是最大的贏》。在這篇文章中,當時擔任廣州軍區『塔山英雄團』團長的張萬年在總結塔山阻擊戰有關經驗的基礎上提出:『要樹立顧全大局的思想,服從全局,以全局的勝利為勝利。這不僅是一個軍事指揮原則,也是一個政治原則。掌握這個原則,我們就能永遠打勝仗。』
發生在1948年10月的塔山阻擊戰是我軍歷史上規模、時間、殘酷程度均罕見的堅守防御戰。張萬年當時作為通信股長參加了從頭至尾6天6夜的艱苦卓絕的血戰,塔山因此成為張萬年一生中魂牽夢縈的地方。我清楚地記得我於1995年陪同張萬年到塔山緬懷先烈的情形。塔山的地名裡雖然有一個『山』字,但實際上只是一片起伏不大的丘陵,並不是真正的『山』,不能構成堅守防御的險要地形。但張萬年和他的戰友們硬是在無險可守的情況下創造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業績,保障了錦州戰役全局的勝利。戰後,當時的四縱領導發誓死後葬在塔山,與烈士們長眠在一起。果然,幾十年後,吳克華將軍、莫文驊將軍、胡奇纔將軍、歐陽文將軍等都選擇塔山作為他們的埋骨之地。我在塔山陪同張萬年瞻仰了紀念碑,拜謁了戰場遺址。後來,張萬年還題詞『塔山精神,永放光芒』。
如果說塔山精神代表著戰爭年代的解放軍精神,那麼,九八抗洪精神可以說就代表著和平建設年代的解放軍精神。在建軍80周年之際,中國集郵總公司發行了一套10枚紀念封,選擇了建軍80年來10件重大事件印在紀念封的封面上,其中就有一枚『九八抗洪』。買到這套紀念封後,我們夫婦立刻想到要請張萬年簽名,而且最好簽在『九八抗洪』的紀念封上,因為張萬年當時是協助江澤民主席指揮抗洪斗爭的軍委副主席,而抗洪搶險斗爭最終形成了『萬眾一心、眾志成城、不怕困難、頑強拼搏、堅韌不拔、敢於勝利』的偉大抗洪精神。後來,我們很高興地得到了張萬年的這個簽名件。
張萬年退下來以後開始每天練習書法。『塔山精神』『鐵軍雄風』『軍魂』這幾幅字,是他經常寫的。我每逢過年都會向張萬年拜年。有一次,我給張萬年拜年時,暢談起人生,他把自己的人生概括為3句話:『苦難的少年,坎坷的中年,幸福的晚年。』在《張萬年傳》中,這3句話都得到了比較充分的體現。張萬年還把自己退休後的每日生活編成《一日歌》:『早起晨練,吸天地之氣;讀書揮毫,鑄高尚情操;園中散步,賞自然美景;閱文看報,觀天下大勢;育果養魚,為賞心悅目;會友待客,敘同志情誼;閑時打「雀」,練腦聰手敏;偶爾出行,領山川神韻;聽戲看劇,承中華文明;家人共聚,享天倫之樂。』我很喜歡這首《一日歌》,因為對於我們退下來的老同志而言,這也有很好的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