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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四世同堂》演出劇照
話劇有何藝術特色?怎樣更好地欣賞話劇?
記者走訪戲劇研究專家和話劇資深觀衆
《四世同堂》觀賞指南
記得有這麼一個傳聞,說一個話劇團在某鄉鎮演出,開演都半個多鐘頭了,劇場休息廳裏還有不少人在抽菸、聊天,工作人員問他們:“爲什麼還不進去看?”他們答道:“戲還沒開演呢。”“已經開演半個鐘頭了”工作人員提醒他們。這羣人一愣:“已經開演了?怎麼沒聽到鑼鼓傢伙,也沒聽到唱呀?”
這個傳聞可能言過其實,但說明觀衆中有部分人還不熟悉話劇,他們概念中的戲就是像京劇、越劇、滬劇、梆子、黃梅戲等都有鑼鼓點或胡琴伴唱。
可話劇卻迥然不同,它常常在你不知不覺中大幕拉開,人物在臺上走來走去,說着平常生活中的話,就像在聊天一樣,這就是話劇和戲曲最大的區別。戲曲以唱爲主要表現手段,話劇以話爲主要表現手段。說到底,話劇話劇,就是說話的戲劇。那具體怎麼來欣賞話劇呢?記者蘇瑜
看話劇看門道之
1
先看熱鬧通俗的說法就是“有戲沒戲”
田沁鑫:“我自己也特想串一場”
所謂看熱鬧,就是看它的戲劇性。我們判斷一個戲好看不好看,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看它戲劇性強不強。通俗的說法就是“有戲沒戲”。這個要求其實對所有的戲劇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因爲話劇獨特的表現形式要求它更需要具有戲劇性。
《四世同堂》中,人物性格非常明晰,謹慎持家的祁老人、忠厚善良的天佑、文雅略帶憂鬱的瑞宣、由隱士詩人變爲革命鬥士的錢默吟、任勞任怨的大嫂、熱血青年瑞全、耿直的常二爺、狡猾卻正直的白巡長、樂於助人的李四爺四大媽、無聊無恥的瑞豐和冠曉荷,陰狠的大赤包、藍東陽、胖菊子,一步步墮落的招弟、聰明勇敢的桐芳、最終成爲革命青年的高弟等。舞臺上,這些人物鮮活、生動,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像冠曉荷、大赤包、胖菊子等這些五六分成色的壞人特別吸引觀衆眼球。明星版中,秦海璐飾演的“大赤包”是全劇中很有看頭的大亮點。由於這個角色比“韻梅”更誇張,更有表演餘地,所以青春版籌備之初,就有很多女演員主動請纓想演“大赤包”。就連田沁鑫自己也說:“大赤包是個角兒,我自己也特想串一場。”最終,她又選擇了一位粗啞嗓音的瘦版“大赤包”。田沁鑫笑着解釋:“找個胖演員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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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再聽說話話劇的臺詞要有動作性
“冠曉荷”:“這年頭錢不值錢,只有房子纔是貨真價實的產業”
好的臺詞一定會對劇中情節產生推動力,對人物關係發生作用力。一句話,話劇的臺詞要有動作性。生活中我們常說:“一句話說得好,叫你笑;說得不好,叫你跳。”爲什麼會哭?會跳?就是因爲那句話裏有動作,觸動了你的內心世界、刺激了你的神經,所以使你產生了作用力,笑或者跳了。第二,好的話劇臺詞要有豐富的內涵。我們專業術語叫做要有“潛臺詞”,就是說在表面的臺詞後面還有一層沒有說或者不便說、不願說的臺詞,俗話稱作“話裏有話”、“話裏有因頭”。
話劇主要是通過人物的對話以及內心活動來揭示主題。我們要學會欣賞它的語言技巧。此外,話劇臺詞還有一個區別於其他地方戲曲的特點,那就是它的思辨性和哲理性。
《四世同堂》的故事發生在小羊圈衚衕的3個家庭裏,大家族祁家、有骨氣的錢家、當漢奸的冠家。電視劇裏觀衆一向是愛祁家大兒子瑞宣、恨冠家漢奸冠曉荷夫婦,但到了話劇裏,冠家更加出彩,從冠曉荷到大赤包,冠家的價值觀在當下似乎更容易引起共鳴。冠曉荷在劇中有句臺詞:“這年頭錢不值錢,只有房子纔是貨真價實的產業。”臺下觀衆熱烈鼓掌。老舍的這句原話,似乎穿越了60年的時空。
青春版中出演“冠曉荷”的是吳彼,他的大嘴巴給人物增加了幾分漫畫感覺,單是這長相就夠誇張。所以,從他嘴裏說出的話,也總是讓觀衆過耳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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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聯想思考“味道”自然就出來
田沁鑫:“討厭循規蹈矩的編劇”
看的時候還要琢磨。首先從劇名來講,比如一個《雷雨》,一個《立秋》,它們的劇名本身都有深刻的內涵。劇名都彷彿象徵着時局的動盪。立秋,也是晉商由盛而衰的一個象徵。而《四世同堂》,這個名字的內涵是什麼?不管你有沒有讀過原著,“四世同堂”這個詞你還是經常聽說和使用的。你把對這個詞的感覺放到特定的時期,放到抗日戰爭的大背景下。這樣,“味道”自然就出來了吧。
古典主義戲劇的藝術法則認爲,戲劇創作要遵循“三一律”,強調時間、地點、行動的一致性。即一個劇本只寫單一的故事,所有的故事發生在一天之內,同時發生在一個地點之內。但話劇《四世同堂》的導演田沁鑫,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久前發起“田沁鑫——新寫作計劃”時,明確表示,自己討厭“三一律”,討厭循規蹈矩的編劇。也正是因爲這樣,田沁鑫的話劇纔會場場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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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尋求共鳴看的過程中要“悟”
田沁鑫:“《四世同堂》是有文化態度的嚴肅話劇”
雖然《四世同堂》講的是抗日戰爭時期的事,但在欣賞它的時候就要與當今時代結合,從中悟出一些精神來。每一部話劇都有它的立意,應從更深的層次去理解。看一部戲,就像學生讀一篇課文一樣,看的時候要揣摸它的主題思想是什麼。
田沁鑫說,《四世同堂》不應該是給觀衆減壓的喜劇,而是有文化態度的嚴肅話劇:“我們很長時間已經不享有文化態度了,因爲文化態度這事兒很累。《四世同堂》主人公的活法是堅持到八年抗戰勝利的那一刻,堅持到不能再堅持的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