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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這又是一個“零智商”的買官者上當受騙的“故事”:僅憑藉飯桌上的交往,就砸出幾百萬運作副省級職位;而且還是友情贊助,據稱“廳長”本人甚至都不知道幫他辦理升遷之事。
對這樣一起堪稱活鬧劇的詐騙案,輿論的關注更多集中在隱於幕後的廳長、副教授是誰。實際上,不管他們是否知情,替人買官者都絕對不是“零智商”,而是對其後的利益交換、性價比等有着精明的計算,也折射出一些人的“腐敗想象”。
敢於花幾百萬來買官,至少證明在這位王先生看來,權力可以買賣、升遷可以運作、人事組織系統有漏洞可鑽。正因此,他纔會聽信酒桌上的忽悠送出100萬訂金,也纔會僅憑一紙不知真假的“紅頭文件”就付了400萬全款。畢竟,沒有人會用肉包子打狗。
實際上,這並不僅是一個人的想法。今年1月北京西城區法院宣判的一起案例中,6個人註冊幾家公司,謊稱“中央級別國家事業單位”,出售“辦事處主任”官職,詐騙來200多萬。再之前,湖南醴陵市農機局黨委書記,花了8萬元希望從騙子手中買到官職。翻檢新聞,真真假假的買官賣官屢見不鮮,不惟有普通人,即便公職人員,也可能中槍。這或許正是王先生輕信騙子、輕易入局的心理前提。
而如果真如王先生所說,錢是他自己心甘情願花的,那至少也證明,他對幫“廳長”這一單忙的預期收益,要遠遠超過這幾百萬。這樣的預期也不會是平白無故的空穴來風,而應該源於王先生與“廳長”長期的交往。雖然也有王先生出於友誼等考慮幫朋友辦事的可能,但幾百萬畢竟不是小數目,如果沒有曾經密切的“合作”、沒有都得好處的“共贏”、沒有利益共同體的“感情基礎”,難以想象有人如此死心塌地。
這或許也不僅是個體交往中的感受。從遼寧級別很小、受賄卻很多的“土地奶奶”,到動輒上億元的貪腐案件,都讓人看到權力巨大的“盈利空間”。正是這樣的低成本、高收益的盈利,讓王先生敢於更樂於花幾百萬來爲不知情者買官。
正是這兩方面的心理基礎,才讓一起沒有技術含量的詐騙能夠得逞。可以說,這件詐騙案引來廣泛關注,也並不只在於其讓人啼笑皆非的各種細節,更在於觸動了公衆對買官賣官等貪腐現象的敏感神經。
“零智商”買官案不僅是花邊新聞、社會新聞甚至法治新聞,更應該被看做一種普遍性社會關注的投射。姑且不論司法是否應在“沒有關係”的廳長、副教授那裏止步,至少紀檢部門對“隱身廳長”的調查,肯定不會全然沒有意義。
中央組織部部長李源潮曾嚴正表態,“讓買官者‘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到底,只有徹底廓清背後的疑雲,才能理順這起事件的利益瓜葛,讓心存僥倖者身敗名裂;也才能以嚴厲的打擊、有效的監督,真正杜絕公衆可能存在的“腐敗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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