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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邊上
□王紹禮
人有時候想法很奇怪。比如某一天吃飯的時候,忽然涌現一種感覺:此刻我不應該坐在這兒吃飯,應該漫步在鄉村田頭,看落日晚霞,聆聽周邊曠野的氣息。於是,第二天,我真的背起行囊,行走在家鄉的地頭,看到了像地氈般望不到頭的秧苗和開着像喇叭、散發奇特清香味的芝麻花,還有碧藍的天空,河塘漂浮着的菱角和野鴨,我感覺走入另一種境界。
某天,帶女兒去游泳,一場大雨剛過,空氣清新得讓人想唱歌,一抹晚霞像絲帶輕輕掛在天邊,平日灰色的城市此刻一目十里。忽然感覺:此刻,我應該漫步在西湖邊,看晚霞中情侶成雙,行人如詩,柳絲輕擺,荷花搖曳,在晚風中領略生活之美。於是,我對女兒說:“我們現在去杭州吧。”女兒彷彿也心有靈犀:“那回去喊我媽,現在就走。”第二天一早,我們真的漫步在煙波如蘊,一步一景的西子湖邊。
又一日,天氣熱得不得安寧,我們都在空調房中上着網。忽然感到:此刻,我們應行走於一座深山,呼吸來自大自然的氣息。於是,我們背上行裝,真的漫步於安徽寧靜的琅琊山中,參天的古樹,幽靜的山道,迎面是山間隨溪流撲面而來的習習涼風,我呼吸到從未有過的清新,一片心曠神怡。
我曾擔心這樣的古怪念頭,對自己對孩子是否意味着一種隨意性,尤其與今天的做事風格是格格不入的,講究計劃,縝密思考,是取得所謂的成功的定律。太隨意,會將我們引向何處?然而,又爲我們不羈的行爲激動。這個時代越來越缺少想象力,缺少詩意。我們整日生活在水泥鋼鐵中,爲拘泥於固有的思維而自樂,生活和心靈並不同步。當我們戴着面具在職場搏殺時,我們更多考慮的是生存和競爭壓力,我們不能停步,很少、甚至完全聽不到來自心靈的聲音,它被人自身的生存要求完全主宰。
也許,就在吃飯的時候,也許就是走路的時候,也許就在購物的時候,另一種聲音開始悄悄地向你傾訴。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