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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晚報記者蔣慧報道
當這個夏天的週末又被歌聲填滿時,周敏一邊看着《中國好聲音》一邊跟着選手們一起哼起了小曲兒。
沒法沉着氣息唱低音的周敏、飆高音總會唱破音的周敏、只認識簡譜的周敏、一門樂器都不會的周敏與眼前這個走路喜歡哼歌、即使在沖澡時也喜歡高歌一曲的周敏是同一個人。四周無人的時候,周敏就會哼兩句,歌聲瞬間就劈開了寂靜,把空蕩蕩的四周填滿了。
唱歌就像喊號子
每天清晨,吊嗓子的聲音一出,周敏就醒了,拉開窗簾,就會看見樓下的大爺穿着背心褲衩、搖着大摺扇,依依哦哦地唱。
老大爺唱一句“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周敏就站在窗臺上接一句“評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一天就這麼嘻嘻哈哈地開始了。
要不是《中國好聲音》讓這個夏天一下子歌聲充盈,周敏也不會回憶起那些站在哪兒都能唱起來的日子。
在周敏的高中時代,超女還在流行,那些原本只會在音樂課上認真唱歌的孩子們忽然都迷上了唱歌,偷偷買了磁帶,塞進自己的隨身聽,在自習課上偷偷摸摸地拿出來一首一首來回播放。
“要是被老班逮到了,聽歌的武器可就被收繳了。”當一個班的隨身聽被收繳了大半時,大家開始像分吃饅頭一樣,小心翼翼地分享那些碩果僅存的隨身聽和磁帶。
下了課,前後左右的幾個同學結伴去買零食,短短的一條走廊,他們總是走一路唱一路。
最壯觀的則是下了晚自習,周敏和夥伴還沒走到車棚,就只見對面車棚裏有此起彼伏的歌聲迎面飛來,整個黑夜都被歌聲填滿了。
“那時候,就像在枯草坪上扔了一根火柴那樣,每個人對唱歌的熱情都被點亮了。”最讓周敏詫異的是,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女生都剪了超女髮型,根根髮絲都豎在頭上。周敏說,那時候唱歌就像喊號子,所有的人都在一邊唱歌,一邊爲自己的大學夢加油打氣呢。
用歌聲與自己做伴
上大學之後,那些唱歌的熱情隨着超女的過氣一起淡出了那個時代,似乎只有周敏,還會有事沒事地唱上幾句。
“下自習的路上唱幾句,洗澡的時候唱幾句。”那時與周敏住在一層樓的同學,常會在經過走廊時聽見從周敏宿舍的衛生間傳來的水聲和歌聲,安靜的同學會在走廊上喊:敏敏,又在唱歌啦!鬧騰的則一把推開小窗戶,大笑幾聲溜走。
豆瓣上有一個小組,叫“在廁所裏唱歌比在哪兒都好”,周敏搜到這個小組時瞬間就笑了,覺得組裏的成員全都是知己:“有人喜歡在衛生間飆海豚音,有人喜歡一邊洗臉一邊唱歌,有人甚至喜歡蹲在馬桶上唱歌。”
如今周敏每次回家,都會陪老爸看看電視唱唱歌,兩人盤腿坐在涼蓆上,從《在那遙遠的地方》唱到《彎彎的月亮》,從《三套車》唱到《我和你》,即便把高音唱得支離破碎,兩人也樂不可支,直到老媽捂着耳朵在一邊冷嘲熱諷:“你倆怎麼不去參加海選的啊。”
“我沒有好聲音,也沒有音樂夢,唱歌對我來說,不過是讓歌聲跟作個伴兒。”直到現在,周敏還會在走夜路的時候唱上幾句,給自己壯壯膽,彷彿深夜裏除了自己,還有點別的:“有時候走進樓道間,正好唱一個高音,樓道感應燈就亮了,就感覺黑夜全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