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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麗穎
對於麥家的原著小說,《聽風者》改編頗為大膽,背景為建國初期,不甘失敗的敵特工暗中潛伏伺機而動。為將這股勢力連根拔起,神秘情報機關701應運而生。組織當下面臨的嚴峻形勢是一批常用敵臺突然蒸發,情報鏈的斷裂,為解燃眉之急,代號200的張學寧(周迅飾)奉命前往上海,聽力超群的盲人調音師何兵(梁朝偉飾)被帶回,並依靠自己的過人聽力屢立新功。
從2002年成功拯救香港電影市場的《無間道》開始,麥兆輝、莊文強兩位導演在10年中通過多部電影嘗試突破常規思維,尋求人生種種其他可能。例如《無間道》中假如警方被黑道滲透後怎麼辦?《竊聽風雲》裡假如竊聽中警察動了貪念該怎麼辦?還有這部新上映的《聽風者》,假如故事發生在敵我分明、我明敵暗的情況下,又會如何?這些類似的嘗試看似突破了人們常識的底線,實則是對人性更為深入的探討。
除情報工作外,影片中梁朝偉、王學兵和周迅飾演的主要角色間『發乎情止乎禮』的朦朧感情也讓人回味無窮。故事裡並不缺少愛情,可以說處處有情,但無一處不隱藏,無一句話不含糊,無一表情不克制,這種『未嘗深愛已無情』的場景反而讓觀眾們心中波濤洶湧。據說愛情的最高境界不是表達而是克制,梁山伯祝英臺固然讓人扼腕,但另有種動人的情感,無法表達,只好留在風中。
很多人可能不喜歡梁朝偉剛出場時流氓無產者的做派。但這點對我來說不僅不陌生,反而有種久違的親切感,記得最早接觸這位今日影壇巨星的作品是他在1984年出演《鹿鼎記》中的韋小寶和1988年《絕代雙驕》中的小魚兒,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的角色再配上古靈精怪的表情,梁朝偉的諧星面相深入我心。這種搞怪形象最高潮就是他在1993年《東成西就》裡變身『香腸嘴』後的『性感眼神』,不知讓多少人笑中帶惡(心)。
當然從某種程度看,梁朝偉完成了很多明星至今還無法完成的課題——成功轉型。從現代熟女們一口一個『最抵抗不了梁朝偉懮郁的眼神』,你就知道他有多成功了。只是看著這位巨星如今再也脫離不了最後的懮郁,我倒有些懷念曾經麗春院裡的韋小寶了。盡管這樣說既暴露了年齡,又暴露了階級,但那又怎麼樣呢?努力去思索人生的各種可能而不是一味地接受,《聽風者》兩位導演探討的就是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