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合肥晚報:是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學習數學?最近很多人討論“全民奧數”是一種資源浪費,您如何看待?
蔡天新:數學肯定是要學的。它是理性思維訓練的一部分,就像學習語文是感性表達的一部分。但是現在中學、小學反覆做很多習題,會使原本對數學有興趣的學生,產生逆反心理。
對於奧數,有一部分學生的確是有這方面的天才,那麼他做這種題目和進行這種考試都是無可非議的。但是把它變成一個工具,成免試、加試的一個工具,這個就不對了。就迫使很多對這方面沒有興趣的人耗費了很多資源和精力,反倒害了他們。
最好是不加分不保送,願意去做的就去做奧數。像國外的很多國家,奧數還是很正常的,其中也會偶然出現偉大的數學家。
合肥晚報:什麼樣的數學教學纔是正確的、不枯燥的?
蔡天新:啓發性地做一些題目,最好是慢慢地讓他自己發現其中的樂趣。
合肥晚報:請您概括一下“數學之美”?
蔡天新:他在人類思維進程過程中,和感性的、藝術方面的東西是同步進行的。如果比較他們發展的歷史,是更有趣的事情。我有兩本書都談到過這個問題,一個是《數學與人類文明》,一個是《難以企及的人物》。
合肥晚報:你是數學家,也是詩人,名副其實的文理兼修。在您看來,數學、詩歌,再加上旅行者和攝影家,這些稱謂中你最看重哪一個?
蔡天新:很難說。數學是我的職業,而且是很享受的職業;詩歌是種理想;對我來說,旅行一方面連着數學,一方面連着詩歌、藝術,對生活來說,旅行是最重要的。
合肥晚報:您的旅行和其他人相比,有何特色?
蔡天新:首先我想區分一下,一個是旅行,一個是旅遊。中國更多的是旅遊者,而旅行者是懷着某種目的和想法的,有可能是對人生的思索,有可能是尋找某種靈感。
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從旅遊者轉變成旅行者。而我一開始就是個旅行者,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參加過旅行社組織的活動。
合肥晚報:年初您曾經提議將蕭山機場更名爲“白居易機場”,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一次很大的討論甚至是爭議。您如何看待這種爭議?
蔡天新:其實當初我有兩個提議,其中有一個提議已經實施了。把杭州一座橋命名爲“道古橋”。道古是南宋大數學家秦九韶的字,這座橋曾是他親自設計並募資興建的,所以我就提議以他的名字命名。
那個事情(以名人命名機場、街道等)在世界上是很正常的事了。但是在中國,可能大家太缺少文明的東西,我想過個幾十年,實施起來會更容易。
引起這麼大爭議出乎我的意料,但是面對起來,我也很淡然。其實一年前杭州的報紙就曾登過這個提議,但沒有引起這麼大的反響。後來這個事情發生了,我也更多地瞭解了中國的現狀。
數學家和詩人比起來,數學家更容易得到認同,因爲數學家比較內斂。在當代,詩人被推到邊緣去了,而白居易是個詩人,這和這件事情也有點關係,但是他對杭州的貢獻是非常大的。
合肥晚報:您曾經提出對未來的十個願望,其中一個是“詩人們再次寫出美妙的詩,同時擁有適量讀者”,那麼您認爲這個願望暫未達成的原因是什麼?
蔡天新:商品社會初期,人們比較迷茫,但在歐洲等國家,詩歌還是比較正常,該出版出版,該讀詩讀詩。另外中國還有古詩這個傳統,新詩還沒有進入到普通老百姓的心裏。
合肥晚報:“15歲上大學,24歲讀博士,31歲當教授”,擁有數學家、詩人、旅行家等衆多頭銜,同時還聽說您在舞蹈、繪畫等藝術門類上也有自己的研究……請問這一切是天賦所得,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蔡天新:我覺得是幸運吧。如果像現在這樣經過12年的中小學的話,也很可能把什麼都磨掉了。但是那個時候,也不用讀什麼書,就像國外教育很多中小學時期都是“放養式”,到了大學再集中學習,取得的成效也不會比我們遜色的。也就是說,小學的時候其實不需要學習那麼多東西。現在主要是我們的家長過於“望子成龍”了。我覺得他們應該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家長的眼界很重要。
趙亞平/文鄭成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