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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哈達,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他,西藏自治區林芝地區林業局高級工程師王建,卻再也無法看到。
4月26日10時58分,50多公斤重的山石飛速滾落並將王建擊倒,傾瀉而下的砂石夾着樹枝又將他推向懸崖……
王建走了。但是,位於怒江上游的察隅縣察瓦龍鄉幹部羣衆仍沉浸在悲痛之中。
到最艱苦的地方,挑最重的擔子
王建1961年出生,1984年大學畢業後,王建被分配在自治區林業廳,可他卻主動要求到基層:“我的專業是林業規劃和林業科研,只有在基層纔有用武之地。”於是,他來到了林芝地區林業局。
林芝林業局局長張明介紹說,過去,林芝地區的森林伐區規劃設計都是委託自治區林勘院實施,地區和各縣林業局只需配合。王建來了之後,主動擔負起7個縣的森林採伐跡地更新的規劃設計重擔。
2006年,西藏開展森林資源一類調查工作,調查點大都在海拔4000米以上。王建主動要求到海拔最高的地方調查。他說:“內地過來的同志在海拔高的地方不適應,我生在西藏,可以勝任。”
就這樣,王建主動選擇了這個苦差。有時因天氣原因,後勤供給不上,他就煮雪水喝、吃泡麪。3個月下來,原本瘦小的王建體重下降了3.5公斤,還落下了胃病。
就這樣,28個春夏秋冬,王建跋山涉水,戰勝了一個個難以想象的困難,闖過一道道險關,用雙腳丈量着林芝地區所有的採伐跡地,經他設計並更新的採伐跡地面積超過7.2萬畝……
2011年秋天,“深入開展創先爭優強基惠民”活動在西藏拉開大幕。年過半百的王建又第一個站了出來,要求到條件最艱苦、道路最艱險、路程最遙遠的察隅縣察瓦龍鄉門空片區左布村開展駐村工作。
在駐村工作隊進駐前,左布村年人均純收入僅爲2300元。王建就和隊友挨家挨戶察民情、搞調研,很快形成了駐村3年工作思路和規劃。
“我第一次見到王叔叔,看到他偷偷在流淚。”左布村大學生村官瓊吉卓瑪說,去年10月,工作隊駐村不久,全鄉重點區域生態公益林建設項目的2400畝核桃樹苗,不知什麼原因發生了大面積枯萎。
王建與同事對核桃樹苗死亡的原因進行了反覆分析、研究,最終找到原因。於是,在察瓦龍鄉所在地扎那村借了一塊20畝的地,王建與同事建起核桃樹苗圃,作爲示範、培訓基地。王建手把手地教村民如何種植和管理核桃樹苗,組織羣衆復栽。幾個月下來,復栽終於成功了,1.08萬畝的核桃樹苗長出了嫩綠的新葉,成活率超過95%。
對羣衆勝似親人,與親人卻聚少離多
左布村農田灌溉水渠供水滿足不了全村生產用水,王建和隊友們爲再修一條水渠,一直跑到雲南省貢山縣買來水泥等材料。27個白天黑夜,他們起早摸黑,和羣衆一起搬水泥、扛石頭,終於修好了500米長的農田灌溉渠。
“原來澆地需要5個多小時,現在只用2個小時。水澆得及時充足了,今年的莊稼長得特別好,每畝估計能多收50多公斤,增收100多元錢。”左布村老幹部雲登還沒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
46歲的村民頓珠平措雖然不會說漢語,但一聽到“王工”兩個字,他就立刻豎起大拇指。
王建的家庭經濟條件比較好。但是,開小賣部的村民招娣卻說,他花錢特別“摳門兒”。有一次招娣去貢山縣醫院看望王建,看到他“補了又補”的襪子和“手一抓就掉毛,根本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毛衣。
他那麼節儉到底爲啥?
原來,不管誰遇到困難,王建都慷慨解囊,熱情提供幫助。駐村期間,他和隊友們自籌資金,爲9名貧困中學生和1名大學生寄去助學金。
28年來,王建對待羣衆就像親人一樣,但與自己的親人卻聚少離多。
“他愛西藏,那裏有他的工作和責任。20多年來,我和父親沒見過幾次面,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兒子王向宇傷心地說。
2006年秋天,王建的父親被查出肺癌晚期。當時正值森林防火期,王建急在心裏,人卻依然堅守着崗位。直到父親去世後的第三天,王建才急急忙忙趕回家,他一下跪倒在父親的靈前,撕心裂肺地失聲痛哭……
辛苦了大半輩子,即將到了退休年齡,親人們都期盼着王建回家團圓。
但是,王建卻把自己“留”在了西藏,永遠長眠在他爲之夢牽神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