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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寫作這碗飯不好吃。碰到年輕人,我是不輕易鼓勵他們把人生作為賭注全放在這個上面的。』盡管在文學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談到文學,畢飛宇並不鼓勵愛好文學的年輕人把自己的未來當做賭注全押在文學上,因為『這一行想做成的概率越來越低』。
昨天下午,著名作家畢飛宇做客『新安讀書論壇』,在合肥大劇院和合肥人『聊聊文學』。他通過介紹自己的短篇小說《地球上的王家莊》,和大家分享了自己的創作過程和他的文學理想。
『專業寫作這碗飯不好吃』
『高校和中學裡有很多愛好文學的年輕人,他們有纔華,並且一腔熱血。』畢飛宇說,『但我建議年輕人不要輕易走寫作這條路。』在畢飛宇看來,當下社會中,文學是一個『夕陽產業』,把人生的賭注壓在這個上面,成功的概率越來越低。『所以在這個進程中,我不鼓勵年輕人加大投入,那是對他們的不負責任。』
但同時,畢飛宇也承認,寫作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你可以做主持人,回家寫小說,你可以在公司裡做會計,回家寫小說……但這和用文學來鋪自己的人生道路不是一碼事。』畢飛宇建議年輕人,如果真心喜歡寫作,也不要選擇做專業作家。『只要慢慢寫,一定會找到自己的知音和讀者。』
據了解,2009年以前,畢飛宇也一直從事業餘寫作。他在年輕時曾任教於南京特殊教育師范學校,也正是那段經歷,為他日後創作《推拿》奠定了基礎。
『當代文學有個小小缺憾』
『當我們面對歷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作家都纔華橫溢,但面對當下生活時,多多少少都感到有些能力不足。』畢飛宇談到當代文學時,強調目前中國文學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缺憾。『農村的寫得好,城市的寫得差;過去的寫得好,現在的寫不好。』
『這種情況同時也是我的短板。』這其中的原因,畢飛宇坦言自己也捉摸不透,但是他絕不會因為是他的短處就放棄嘗試,相反『我還願意把我的筆留在城市,留在當下』。
由於畢飛宇的作品中成功塑造了諸多女性形象,被譽為是『寫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但畢飛宇卻並不把這當成是誇獎。『一個寫作的人不可能把所有心思放在具體的某一性別上。一個小說家最大的野心還是去揭示他處的環境,以及環境與人的關系。我寫人,最終還是想寫這個社會。』畢飛宇說,『如果非要強調我寫的人物僅僅對女性形象感興趣,那麼我想表達的社會要塌去一半。這是我所不甘心的。』
『作家不是上帝而是弱者』
很多人看畢飛宇的小說,都會感到『疼痛』。正如《玉米》、《玉秀》、《玉秧》中,為什麼要給如花似玉的姑娘們這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其實我非常想讓她們過得好一點。但作家不是上帝,不是強者,而是非常弱的。在面對人物的時候,通過人物反映時代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少控制權。』畢飛宇認為他的作品中人物的命運是環境給的,而不是他能給的,對此他表示無能為力。
『我作品中的環境都不好,這種環境對作品中的人物有非常大的「擠壓」。這不是因為我「變態」,而是因為我覺得這個社會還沒有那麼好。』畢飛宇說,『讀者看到我每一部作品都覺得疼,這跟我對生活的基本判斷有關,和我內心的價值體系有關。』
據了解,畢飛宇在他的很多作品裡都傾注了『疼痛』的情緒,題材以及人物都在變化,而不變的就是這『疼痛』二字。《青衣》裡女主人公筱燕秋的遺憾終生,《玉米》、《玉秀》、《玉秧》『三姐妹』的人物糾纏,都一定程度上折射了人物的內心世界和隱隱作痛的時代精神。
趙亞平/文鄭成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