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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藝人王保合
孫臏石牛
東光鐵佛
巍峨的景州塔
泊頭清真寺
後窯殿藻井
霍氏家譜
連鎮運河岸邊
南行記
——“尋根大運河”靜海、滄州段札記(下)
馮立
8月19日:今天是大運河天津靜海和河北省段的尋根之旅的第五天。上午我們在泊頭市與專家座談、探訪運河古蹟,下午我們到衡水市景縣瞻仰了運河名勝——景州塔。
書畫大師連起西青與泊頭
我們是昨晚入住泊頭市的,泊頭方面做了很細緻地準備和安排。今天泊頭市委宣傳部和市文廣新局的領導安排範鳳池、陳金升、夏增江、董書明、郭樹芳等泊頭的文史專家與我們座談。泊頭的專家們向我們詳細講述了泊頭的運河文化以及泊頭與天津、與西青在歷史上的關係。看得出他們做了很充分的準備。特別是郭樹芳先生專門講了他所知道的泊頭和西青的歷史淵源,這讓我們的感情一下子拉近了許多,因爲我們就是來尋親的,來尋西青歷史文化之根的。
在泊頭市贈送給我們的《泊頭風物》一書中,我們一眼便看到樑崎的名字。原來著名書畫大師樑崎是泊頭人,1945年移居天津。尋根大運河採訪團在紅橋區採訪時曾參觀過樑崎紀念館。在那裏我們曾發現霍元甲的孫子霍文亭贈送樑崎的霍公照片,照片上還留有樑崎的墨寶。王洪海老師告訴我們,他後來瞭解到樑崎與霍家的交往並不止於贈送照片,樑崎與霍文亭有很多交往。這既是出於樑崎對霍元甲的敬仰,也因爲霍元甲祖籍東光與泊頭相鄰,樑崎與霍家是老鄉。
交談中,陳金升老先生告訴我們樑崎是他的舅舅。而隨楊鳴起老師前來探班的小方則說,他的書法老師的師爺就是樑崎。陳金升笑道,那也就是你的師祖了,這真碰到一家人了。
歷史上的深厚淵源
郭樹芳先生專門爲我們講了泊頭與天津、與西青的歷史淵源。他的講述爲我們梳理出了泊頭與西青聯繫的條條脈絡。
在政治上,過去河間府曾設有專門管理運河的河間管河通判,而管河通判常駐泊頭。他的管理範圍是包括現在西青段的天津到德州的運河事宜。
經濟上,泊頭是鍛造、鑄造業之鄉,其鍛造、鑄造技術曾“近到州府郡縣,遠到文麗”(文麗即現在的文萊國)。天津三條石的鑄造業從業者基本都是交河縣(泊頭鎮曾屬交河縣),特別是泊頭人。而舊時以行爐爲業行走於西青鄉村間、四處做工的也多是泊頭人。不知有多少西青人曾經用過泊頭人打造的鐵製生活用具、農具……泊頭還生產鴨梨,過去所謂的天津鴨梨其實出自泊頭,採摘後裝船從運河運到天津再出口,於是泊頭鴨梨變成了天津鴨梨。這個美麗的誤會也曾讓我這個西青人產生過疑問,曾想探究天津鴨梨的產地。今天我終於得到了答案。王洪海老師說,他最早知道泊頭這個地方是因爲泊頭火柴,因爲過去所用火柴的盒上多有“泊頭”兩字。郭樹芳說,泊頭火柴廠是由與天津頗有淵源的馮國璋大力支持興建的。本來是要建在天津的,但當時有規定兩個火柴廠必須相距200公里以上,而天津已經有一個火柴廠了,於是只好建在了泊頭。
語言上,泊頭與天津、與西青也有很多聯繫。郭樹芳先生專門研究過泊頭各行業的切口(又稱春典),他說他發現泊頭的切口與別處有很多區別,但與天津是一致的,屬於同一體系。過去曾有“寧舍一錠金,不傳半句春”的說法。泊頭的切口能與天津一致充分說明了泊頭人與天津人的關係之密切。
座談後,我們拜謁了泊頭市的著名古蹟,全國文物重點保護單位——泊頭清真寺。
清真寺雖然古老,但可以看出它得到了很好的修繕和保護。不過,由於修舊如舊的緣故,其古樸之氣息仍存。望着寺門前八字牆上的飛檐、雕刻,望着有些斑駁的青磚,不覺有回到二十年前楊柳青的感覺。
泊頭清真寺始建於明永樂二年(公元1404年)。據傳,元朝末年,丞相脫脫之子率船隊運載修繕北京皇宮的石料、木材由南方沿運河北上。當船隊行至泊頭時,得知元朝政權已被推翻,押運船隊的元朝士兵、工匠等無家可歸,便在泊頭落戶,並指石爲姓,姓了漢姓。而在明朝建立的過程中,回族將領功勳卓著,有所謂“九回保一漢”之說。所以,朱元璋對伊斯蘭教非常尊重。於是這批石料、木材便留給了當地穆斯林,建起了清真寺。後經數次重修,逐漸形成了今天的規模。
清真寺的建築是伊斯蘭文化與中國古老建築藝術的完美結合。單檐歇山清真寺大門高達10米,大門兩側有便門、八字山牆。清真寺院有三進,分設正步石、正冠石、靜步石。第一進院落,由南、北義學堂,前門廈與邦克樓合圍而成,邦克樓高20米,石雕斗拱,兩層攢尖,上閣下廳,前與大門,後與大殿、望月樓相互輝映,錯落有致。第二進與第三進院落以頗具明代建築特點的花殿閣相隔,閣門懸銅匾,上書“認主獨一”。第三進院落的主建築是禮拜大殿。大殿由前抱廈、前殿、中殿和後窯殿四部分組成,南北寬29米,東西長55米,呈凸形,號稱“九九八十一間”,面積爲1159平方米。大殿中的後窯殿爲清真寺中最獨特的建築,它其實就是一座磚木結構的六角亭。懸樑吊柱六角九層疊嶂而起,形成藻井,正中懸下一木雕蓮花垂柱。據介紹,此藻井經600年的風雨考驗,仍無斷損傾斜,實爲一建築奇觀。
清真寺大殿前有一塊“清真光明”匾額引人矚目。因爲它的上款是“太子太保襲封衍聖公”。難道這匾是孔子的後人所書?難道孔子的後人是穆斯林?聽介紹後才知道,匾額確實是孔子後人,其第75代孫、衍聖公孔祥珂所題,因爲孔祥珂認爲孔子之教與伊斯蘭教義是相互融通的,他對伊斯蘭教是很尊重的。
可以說,泊頭清真寺不愧爲中華文明和伊斯蘭文明完美結合的一塊瑰寶。
瞻仰景州塔
河北省曾有運河三寶之說,即“滄州獅子、景州塔、東光縣的鐵菩薩”。我們看了滄州獅子,這景州塔也是一定要瞻仰的。於是,下午我們在告別泊頭後驅車前往景縣,探訪這運河名勝。
入景縣城區不遠,一座高聳的巨塔便映入我們的眼簾。其雄偉高大出乎我的意料。
該塔始建於北魏興安年間,即公元452至453年,距今已有1500多年曆史,原名“釋迦文舍利寶塔”,因今景縣原爲景州所在地,所以人們通常稱爲景州塔。1996年景州塔被國務院列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景州塔塔高十三層,外形爲八面棱錐體,通高63.85米,底層周長50.5米,是一座由磚石結構而成的樓閣式的古塔。塔基由堅固的巨形青石鋪成。塔頂下部爲磚砌須彌座,以仰蓮承託剎身,剎身不用相輪而用鐵板交替壓疊,有如錐形鐵框。剎頂爲大小不同的五個銅製葫蘆相串疊。這種不用相輪而以錐形鐵框作爲剎身的鐵剎尚不多見。銅葫蘆下有鐵絲網罩。據說,每有風起,鐵絲網罩與洞戶被天風鼓盪,如驚濤澎湃之聲,故有“古塔風濤”之稱。
塔身有警示牌,說由於年久,塔檐常有磚石掉落,希望遊客保持距離。而距塔大約10米外已經拉起了一圈鐵絲網。由此可見因其年代久遠受風雨侵蝕已重。但我們也注意到,該塔得到了明顯的修繕保護,最底層塔磚明顯比上面的要新。而周圍的鐵絲網既有保護遊客的作用,客觀上也有了保護古塔的效果。
站在景州塔下,我們不禁想起了曾經瞻仰過的通州燃燈塔和位於家鄉楊柳青的全國罕見道士塔——普亮寶塔。王洪海老師說,我們應該把運河岸邊所有的古塔都記錄下來,這是文化,是歷史,我們要研究,要傳播。
2012年8月19日晚
寫於東光縣政府招待所
8月20日:今天是大運河天津靜海和河北省段的尋根之旅的第六天。上午我們在東光縣與專家座談,下午瞻仰了東光縣著名的鐵佛寺,以及馬致遠紀念館、荀慧生紀念館、供奉二郎神的永清觀、泰山行宮碧霞祠。今天都市報道的二位記者因有緊急任務被召回,城市快報的記者也因一位同志拉肚子嚴重而無法繼續工作,他們先回天津了。
西青、東光淵源多
昨晚我們尋根大運河一行到達東光縣。東光縣的有關領導熱情地接待了我們。他們說,前些天剛有小南河霍家來人到東光祭祖。今天上午東光方面安排劉關臣、徐國安、郭凱峯、趙寶嶺、高延升、張雲傑、張君宇、邢增剛、李天峯、匡淑玫等當地文史專家與我們座談。
座談交流中,大家發現不但小南河霍家祖籍東光,西青與東光淵源還有很多。郭凱峯教授告訴我們,據他所知,楊柳青的郭姓多是從東光縣於橋鄉郭家村遷過去的。據我們所知,東光人很早就到西青做生意了。清末曾有東光人王姓在楊柳青西渡口開設義盛合調料店。《楊柳青地理買賣雜字》上有“義盛合,西渡口,青醬、醋、油賣黃酒”之說。還有爲北京北海公園乾隆御筆,寫“意遠”匾的劉紫蘅老家也是東光的。他父親就是從滄州東光到楊柳青謀生的,以賣帶子爲業,人稱帶子劉。後在估衣街西頭、曹家衚衕南口斜對面設義順成百貨線店,鋪面兩間,經營賣腿帶、腰帶、絨花、絹花、線襪以及洋廣化妝用品。住家居於姜店衚衕南頭。熱愛地方文史的東光電視臺記者匡淑玫對此很感興趣,向我們索要劉紫蘅的相關材料,希望拍攝關於劉紫蘅的電視節目。
沙家門與密宗功夫
劉關臣老先生是研究東光地方武術的專家。他說,東光霍家練的武術叫沙家門,源於佛教功夫。沙家門包括氣功、武術、醫術和法術。它的氣功有包括內樁功和外樁功。這門功夫不但有很強的技擊性,其健身作用更佳。劉先生本來體弱多病,十年前做了心臟手術,那時走路最多走180米。後來,劉先生開始練沙家門,身體日益健壯,十多年來從未得過感冒,如今他能連續步行10公里,每天能走好幾次。他整理沙家門的相關資料已經五年了,即將成書。王老師表示,希望書儘快出版,好一睹爲快。
劉先生提到,曾有傳說沙家門的祖師姓沙,但據他考證這是一種誤傳。沙家門的祖師的姓名無可考,但可以確認他是一個和尚,而且與密宗有關。和尚又稱沙門,所以其武術傳爲沙家門。
劉先生講的情況引起了我的聯想。霍元甲的武術是家傳,那麼其先祖來小南河時就是攜技而來,所攜之武功那就是東光霍家所練的沙家門了。那麼,霍元甲所練祕宗拳也就是沙家門的拳法。而沙家門既然是密宗拳法,這祕宗拳是否是密宗拳的變音,而非一般所說的燕青拳(燕青拳也稱祕宗拳)呢?包括祕宗拳,以及後來其所稱的迷蹤拳或許也是其先祖早前爲了掩蓋與東光的關係吧?
東光縣的鐵佛與楊柳青的天齊廟
河北省運河三寶是“滄州獅子、景州塔、東光縣的鐵菩薩”。昨天我們去景縣看了景州塔,今天來到了東光縣,不能不去瞻仰這裏的鐵菩薩。下午,採訪團一行來到東光縣普照公園內的鐵佛寺。說是鐵菩薩其實是鐵佛。鐵佛寺原名“普照寺”,始建於北宋開寶五年(公元973年)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因寺內釋迦牟尼佛體態碩大而聞名。解放後,鐵佛寺曾被列爲河北省重點保護文物。後來鐵佛毀於大鍊鋼鐵,寺廟毀於文革。現在的寺廟和鐵佛均爲上世紀80年代重建。據講解員說,寺廟和大佛的重建有很多傳奇故事,歷史上的鐵佛的來歷更爲傳奇,而且與大運河密切相關。
傳說古時鐵佛原在京東香河縣金雞寺,因嚮往東光這塊佛鄉寶地,每天僧人撞鐘即發出“東光、東光”的聲響。金雞寺和尚意識到鐵佛要去東光,於是用鐵鏈鎖住鐵佛的右臂,但鐵佛去意已堅,終於掙斷鎖鏈沿運河逆流南下。沿途各縣見運河裏漂來了大鐵佛,有的在河邊修起了接佛寺,想攔留鐵佛進寺,但鐵佛毅然向南,目不斜視,直漂到東光碼頭停住。這樣的龐然大物誰能搬得動?此時,走來一個小和尚,其貌不揚,但食量極大,一口氣吃了十多屜包子,俯身把鐵佛背上岸來,放在一口井上。人們在井上建起了鐵佛寺。據說這小和尚就是鐵佛的化身。於是鐵佛在東光安家。
採訪團的各位聽到這個故事後說,如果大佛是通過大運河從香河到東光的,那一定路過了楊柳青,而且楊柳青也有類似故事。楊柳青天齊廟的神像就是用運河上漂來的木頭雕刻的。據傳說,明代一次水患,南運河上游漂來6尺長的圓木10根,其中一根已顯現神像輪廓。當時又有人夢見神人,要人們立廟供奉。隨後又漂來很多大木料,於是人們集資築成天齊廟。
當然,這都只是美麗的傳說。但這些傳說充分說明了運河曾在物資交流和文化交流中的重要作用。
荀慧生西青有傳人
鐵佛寺旁建有馬致遠與荀慧生的紀念館。這二位都是出自東光的戲曲藝術家。
馬致遠(約1250-1321至1324間),字千里,號東籬,東光縣人,元代時著名大戲劇家、散曲家,與關漢卿、鄭光祖、白樸並稱“元曲四大家”。其作《天淨沙·秋思》至今膾炙人口。他也因而被稱爲秋思之祖。 (下文見右上角)
紀念館大門前有一副楹聯。聯爲中國楹聯學會理事,省楹聯學會副會長朱惠民所撰並書:七百年面目全非不復存古道西風瘦馬,十萬裏江山大變尚容有小橋流水人家。對聯把馬致遠的代表作《天淨沙·秋思》巧妙地融入,把遊客帶入了幽怨的意境。馬致遠紀念館的竹林間有一條小道。從小道穿竹林而過,是另一個庭院。這裏是東光縣走出的另一位戲曲大師荀慧生的紀念館。
荀慧生1900年出生於河北省東光縣(現爲阜城縣大白鄉谷莊村),1907年隨父母到天津謀生。不久開始學戲,初學河北梆子,後學京劇,歷盡艱辛終成大家,是京劇旦角表演藝術家,荀派藝術的創始人。
西青人應該是較早熟悉荀慧生的。據紀念館展牌介紹,1909年時,荀慧生(當時藝名白牡丹)曾在天津四郊演出《教子》、《燒骨記》、《送灰面》、《小放牛》等。這恐怕是他與西青結緣之始了。但荀慧生與西青的緣還不止於此。他的藝術在西青還有傳承呢!楊柳青人李經文就得到過荀派藝術的傳承。
李經文1947年出生於西郊區(西青區前身),楊柳青人。1966年畢業於天津市戲曲學校,工青衣兼演花旦。現爲天津京劇院國家一級演員,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天津劇協副主席,天津市政協委員。
李經文曾於1984年拜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荀慧生的弟子趙慧秋爲師,學習荀派藝術。後又拜梅派傳人、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杜近芳爲師。兩位京劇大師傳承使李經文在戲曲藝術上也成就非凡。1992年她獲得國內戲曲表演的最高獎項——梅花獎。她曾多次作爲京劇藝術的使者,到國外和香港、臺灣等地演出,爲京劇藝術這一國粹爭得了極高聲譽。
2012年8月20日晚
寫於東光縣政府招待所
8月21日:今天是大運河天津靜海和河北省段的尋根之旅的第七天。今天我們到東光縣安樂屯爲霍元甲尋根,探訪了北霞口村的李神仙墓以及連鎮太平天國古戰場和謝家壩糯米堤。目前採訪團裏一半的人身體不適。我從昨天開始頭疼、腹瀉、渾身難受,雖然堅持了一天,但怕是多少要影響工作質量了。
爲霍元甲尋根
我們到東光的一項重要任務是要爲霍元甲尋根,因爲據說霍元甲祖籍東光安樂屯。在昨天的座談中,高延升先生對我們說,在上世紀80年代,他就聽說霍元甲的老家在東光,但是查遍了東光的檔案以及東光的霍氏家譜,沒有發現相關記載。1987年冬天,他還專門赴天津西郊小南河村,希望找到線索。在小南河村,高延升拜訪了霍元甲的孫子霍文亭。霍文亭說,小時候常聽他奶奶說,霍家祖籍是東光的,臨河而居。當時遷來了三支,一支去了關東,一支在靜海閆家冢,一支到了小南河。到霍元甲已經七、八代了。但霍家沒有家譜,高延升仍心存疑惑。於是,他回到東光後便從東光霍氏家譜往上推,大約霍元甲生存時代的七代以上確實有一支失緒。高延升說,所謂失緒不是乏嗣,是有後代,但沒有續家譜,說明是遷走了。王洪海老師說,這就對了。他說,霍家人都知道,他們的先祖是哥三個,在東光惹了禍逃跑出來的,而且落戶小南河的當初也不敢暴露自己與東光的關係,所以霍家也沒有家譜。如今高先生爲我們提供的情況正好把霍家的傳說與霍家家譜失緒的情況對上。
今天我們來到安樂屯,看到在宣統三年重修的《霍氏家乘》上,從霍元甲以上大約七代的那一代,即東光霍氏第九代果有霍家人名爲續修者失緒。在2008年重修的《霍氏家乘》上,已經在霍續修之下補上了霍利通的名字。這是小南河霍氏的第一代祖。在第十六代和第十七代上,已經補上了霍元甲和霍東閣的名字。
禿尾巴老李在東光
匡淑玫女士跟我們說,她的老家是運河邊的古村,邀請我們去看看。
費勁周折,我們終於來到運河岸邊的北霞口村。村中有一小園,中有大墓,碑上寫着“萬化老祖李神仙之墓”。李神仙是誰?我一頭霧水。
墓旁小屋中,貼了一牆的畫作,畫的是“李神仙”的故事。看了畫才知道,原來這個“李神仙”就是民間傳說中的禿尾巴老李。
其實,天津、西青地區也有關於禿尾巴老李的傳說。說的是一位婦女生了一個兒子是條龍。他爸爸視爲怪異,用刀砍了小龍的尾巴。後來小龍成爲保護一方的龍王。但他的生日六月二十八,他就會回家祭拜他的母親。時至今日,每到六月二十八,往往有大雨或大風時,老人們就說“六月二十八,禿尾巴老李回家”,說那是禿尾巴老李回家祭拜母親在大哭呢。
李神仙的典故,在清光緒十二年重修的東光縣誌中有記載:“李某自幼多異術,呼爲李神仙,常與村中衆小兒樵於野,畫地爲船,令小兒閉目登其上,曰登其可達津門,果至津,遊半日仍畫地爲船而歸。又鄰村有灌園者,以李年少不羈輕之,李乃以履置哇中,履化爲魚,衆小兒視爲魚也,爭捕之,踏園中菜蔬幾盡。又夏耕田時常爲人傭,鄰村有數千百家有李神仙耕田中,異術類如此,城北三十里有李神仙故宅。”據說李神仙小時候就有龍尾巴,但是被門夾掉的,不是他爸爸用刀砍的。
據查,禿尾巴老李的傳說遍及中國南北,好多地方都自稱是禿尾巴的家鄉。這大概也是文化傳播的一種表現吧?
太平軍,從楊柳青轉戰連鎮
1853年(清咸豐三年)5月,太平天國天官副丞相林鳳祥,地官正巫相李開芳等率2萬多人從揚州出發北伐,經安徽、河南等地,後經獻縣、滄州向天津進發,在沿途進軍中招募收編,隊伍不斷擴大。10月29日,經滄州到達靜海。30日兵分兩路向東挺進,一路由良王莊沿運河南岸至汪莊子,一路經楊柳青到曹莊子北馮家墳地。後太平軍進軍受挫,退回汪莊子及楊柳青一帶。退入楊柳青的太平軍在報恩寺、山西會館分別紮營休息。31日晨,汪莊子的太平軍也來楊柳青,分駐於運河南岸的文昌閣,玉皇廟等處。太平軍還讓楊柳青的畫店印製了宣傳年畫並大張旗鼓地召開“英雄會”。11月5日,清軍帥勝保率兵一個營,從子牙河北岸進入天津。同時清政府又派出蒙古王公僧格林沁率軍進駐武清縣王慶坨,給楊柳青構成威脅。太平軍退往獨流。臨行將報恩寺、山西會館、玉皇廟、文昌閣四處廟宇用火引着。清軍來後更是趁火打劫,將藥王廟前大街的許多商號洗劫一空,從此市面繁盛的一條大街,變得死氣沉沉,直到解放,也沒有恢復起來。
後來,太平軍從運河南退,到東光連鎮後仍無後援,築方圓七十里的木營寨。僧格林沁以土城圍之。後李開芳分兵高唐,林鳳祥守連鎮。東光劉關臣先生曾調查了太平軍在連鎮的情況。據他所知,太平軍當時在東光各村四處搶糧,燒殺搶掠。於是各村自保,以武術抗之。僧格林沁以困而不見之策對付太平軍,後來又決南運河堤,水淹連鎮,把太平軍在河東連鎮的地道都淹了。太平軍只好退守河西連鎮。1855年3月7日,清軍攻克連鎮,連鎮太平軍全軍覆沒。林鳳祥被俘,後被殺害。
應該說這是發生在大運河岸邊,西青、東光歷史上的一場慘烈戰事。除去軍事因素不談,這段歷史似乎也說明了一個道理,即無視百姓者是得不到百姓支持的,即使軍事上再強大也難免失敗。
2012年8月21日晚
寫於東光縣政府招待所
8月22日:今天是大運河天津靜海和河北省段的尋根之旅的第八天。我們在著名的雜技之鄉吳橋探訪運河文化。吳橋縣委宣傳部的張部長、縣文廣新局吳局長等領導熱情接待了我們,並請楊雙印、張彥廣等當地專家與我們座談。
吳橋雜技不陌生
提起吳橋雜技,我們並不陌生。記得在上世紀80年代初期還有很多吳橋人在楊柳青撂地擺場子,變戲法、練硬氣功,很受老百姓歡迎。在90年代初,曾有一個吳橋雜技團連續多日在楊柳青帶狀公園的兒童園門前廣場(上世紀80年代建於運河廢棄故道,現該河道已重新挖通)上搭帳篷表演,場場爆滿。
朱國成老師說,他還記得小時候村中有個一賣藝的吳橋人叫王傻子。他每次賣藝後都推銷一種刀傷藥。他的刀傷藥搽上後能立刻止血,甚至連刀口都看不到。
在吳橋的雜技大世界,我們採訪了以表演“三仙歸洞”而聞名的老藝人,人稱“鬼手”的王保合。王保合說,他在50多歲時就曾在楊柳青撂地演出,在天津還有他的土地。
吳橋的專家告訴我們,過去吳橋藝人曾有“走柳口、下東北”之說,這柳口就是楊柳青。舊時陸運不發達,運河就成了吳橋雜技藝人外出賣藝的最重要通道。過去楊柳青是運河上的重要碼頭,因此也就成了吳橋藝人賣藝謀生的重要目的地。可以說大運河讓西青與吳橋雜技結了緣。
從江湖雜耍到文化產業
吳橋有一首歌謠,頗能反映舊時雜技藝人的生活狀態:
小小銅鑼圓悠悠,學套把戲江湖走。
南京收了南京去,北京收了北京遊。
南北二京都不去,運河兩岸度春秋。
財主種有千頃地,老子玩耍不伺候。
運河文化與雜技文化形成重疊,運河各碼頭都留下了吳橋的雜技藝人們的足跡。據吳橋的專家說,在吳橋雜技興盛時,一些村莊有村民幾乎走光,只留幾個婦女孩子的情況。雖然有當年孫福友那樣掙回整船銀元,娶回俄羅斯老婆的成功者,但大多數藝人則備嘗艱辛。其地位也不過是江湖雜耍,難登大雅之堂。解放後,國家對雜技藝術給予了高度重視,全國各地相繼成立了雜技團,而吳橋雜技藝人成爲了各地雜技團的主力。
改革開放後,吳橋雜技更是煥發了新的活力。目前,全縣473個村,村村都有雜技藝人,近萬名雜技藝人常年活躍在國內外雜技舞臺上,年演出收入近億元。
1993年11月26日,投資6000多萬元、佔地600多畝的吳橋雜技大世界正式對外開放。它以雜技文化發展爲主線,以雜技藝術爲特色,集雜技旅遊、人文、博物、民俗、培訓、比賽交流爲一體,內有江湖文化城、雜技奇觀宮、魔術迷幻宮、滑稽動物園等景區。過去行走於江湖的藝人們在家鄉有了自己固定的表演場所,而集中表演又使各種雜技、各種相關產業形成優勢互補。如今吳橋的雜技業正在帶動服務業蓬勃發展,已經形成了以雜技旅遊爲龍頭,多種產業相依託的集約化、規模化經營。
據相關報道,以雜技大世界爲龍頭的吳橋雜技旅遊業,2011年創產值6.6億元,佔全縣GDP比重的11.8% 。雜技旅遊業已經成爲吳橋的支柱產業。
我個人認爲,吳橋緊抓其獨特的文化資源——雜技,做大旅遊產業的做法很值得西青借鑑。西青有深厚的歷史文化資源,如能保護好、開發利用好也將成爲西青發展的一大助力。
孫臏神牛
吳橋不僅僅有雜技,其歷史文化底蘊也很深厚。戰國時期的著名軍事家孫臏的墓就在吳橋。孫龐鬥智的故事流傳千古,但孫臏在戰勝龐涓後去向如何,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東周列國志》上說他隨師父鬼谷子修行去了。所以古人有詩讚曰:“孫子知兵,翻爲盜憎;刖足銜冤,坐籌運能,救韓攻魏,雪恥揚靈;功成辭賞,遁跡藏名。揆之祖武,何愧典型!”既然孫臏遁跡藏名了,那麼其墓之所在也是一個謎了。多個地方均稱是孫臏墓所在。但吳橋有官方的記載。據清代《大清一統志》卷二二載:“孫臏墓在吳橋縣東南十五里,旁有廟”。
在吳橋雜技大世界,我們看到一頭石牛。石牛刻於清初,原在孫臏廟,立姿,頭左偏,尾右擺,兩目圓瞪,雙耳平伸,額上只剩一角,背有鞍韉,韉兩側各有一蹬下垂,頭、尾部有繮套相連。摩尼中部浮雕大朵雲紋,從內向外依次有寶蓮花、古釘、古錢。雕刻非常精美。據吳橋同志介紹,石牛原爲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現在已經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了。
我們不禁感嘆:本以爲吳橋只有雜技,沒想到吳橋的歷史文化如此深厚。吳橋的同志驕傲地說:“我們的歷史文化確實厚重啊!在我們縣的範屯村有距今四、五千年的古村落文化沉積層呢!”我們也不示弱:我們西青區的當城村也有古代沉積層,而且是宋元、明清兩層呢!
大家相視而笑,我們都是大運河邊的文化厚重之地!
吳橋也有法藏寺
座談中,吳橋的專家說,2010年3月,吳橋縣安陵鎮小齊村的村民們偶然發掘出5塊石雕,其中包括一對贔屓,兩塊碑額和一件石墩。經鑑定,其爲明代寺院遺存。碑額正面中心刻有“重修法藏寺記”的字樣,另一面爲篆書體,字跡暫時無人能識別。據瞭解當地原來確有“法藏寺”。根據《吳橋縣誌》的記載推算,法藏寺應建於唐朝,最後一次修繕在明代,毀於清光緒年間。
下午,我們來到法藏寺遺址,瞻仰了寺廟遺存。在當地村民的帶領下,我們看到了寺廟僅存的臺階遺址,看到了碑額和贔屓。我們發現碑額後面篆字應爲“碑界題名”四字。所謂無人識別之說恐爲誤傳。
吳橋的同志說,按照佛教的說法,阿彌陀佛曾爲法藏比丘,所以法藏寺是阿彌陀佛道場。據說唐代時僅有三座。吳橋同志的說法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我們說西青也有法藏寺,而且始建於陳隋之間,現在復建爲前尊玉佛寺。如果說唐代全國法藏寺只有三座,那麼西青與吳橋的法藏寺就各佔其一了。那兩寺就是兄弟寺廟了。而唐代時,中國佛教的阿彌陀佛信仰並不普遍,法藏寺較少的說法是十分可信的。兩寺確實可能是兄弟寺廟。這樣一來,我們在吳橋就從宗教文化上尋到親了。